小孩子长得快,一天一个样,才不到一个月,就已经白白胖胖虎头虎脑的,非常惹人怜爱。
周扬几乎是掰着手指头算日子,距离大夫说的两个月之期越来越近,他的心火急火燎的,越来越不争气,大半年都忍得,这一个月却几次险些空枪走火。
他自然不能承认是自己的问题,只怪珠圆玉润的程方圆杀伤力太大。
顺产本来就比抛宫产恢复得快,再加上一大家子帮着带孩子,心操得少,远没有其他产妇那些糟心事,程方圆比原来更光彩鉴人。
每一次她奶孩子的时候,周扬告诫自己不要看,可就是忍不住凑过去,心口噔噔地跳,他恨不得甩给自己两个大巴掌,再这么下去,好老爷们也熬费了。
于是乎,他对亲生儿子有了怨念,争风吃醋起来一点也不藏着掖着。
程方圆自然是站在儿子的立场上,笑话他说,“越活越回去了,跟你儿子较什么劲儿?”
他则是振振有词,哀嚎道,“老子好像替他娶的媳妇,占起便宜来倒是不含糊。”
知道他指的是什么,程方圆说道,“废话,要不换你奶?你就小心眼儿吧。”
他自然是没有这样的功能,只是到底心里不平衡,心里嘀咕道,对自己的婆娘小心眼有错吗,真要是大气起来反倒有问题。
程方圆忽然问道,“哥,吕老师的妹子你还记得不?”
周扬点头应和,儿子小满月的时候,三位先生都过来添喜,赵先生带着吕老师和小姨子,对那个叫吕兰心的姑娘,他印象颇深。
“吕兰心跟万里是不是挺合适的?”程方圆说道。
周扬没急着回答,而是认真思考了这种可能。
姐妹俩一个叫蕙质,一个叫兰心,虽然名字贴合,可性格迥异,吕兰心小她姐十多岁,没吃过那么多苦,性子有点娇蛮,程老二很大可能上压不住。
两口子get不到一个点,程方圆有她自己的考虑,吕兰心正好在四丫头的学校当音乐老师,这在她看来都是缘分。
程老二能讨个当老师的媳妇儿,自然是老天保佑,更何况吕兰心长得也还可以,虽然比不上芳子,但也算是中上。
而她的男人还一直想把芳子和万里撮合到一块,她并不看好,现在她也明白了,芳子和万里根本就是两个世界的人,有交集却没有共同语言。
她说,“万里和芳子熟的不能再熟,要是真撮合不成,以后多尴尬,恐怕连朋友也是做不成的。”
“做不成就做不成,程老二又不缺朋友,他缺的是婆娘。”他顽固得很,就认准了芳子。
程方圆说,“女强男弱过起日子来也避免不了吵架拌嘴,没个安生。”
芳子到家里这么长时间,一点一滴的变化她都看在眼里,有时候她都佩服芳子的聪明劲儿和钻研劲儿,这样肯上进的姑娘自然谁都喜欢,可喜欢归喜欢,真当了兄弟媳妇,她还是觉得别扭。
大姑姐和兄弟媳妇之间很难有关系好的,越是熟悉其实才越容易因为鸡毛蒜皮的小事儿生龌龊。
这样的例子,在乡下比比皆是。
只有兄弟媳妇不如她,她才能端起大姑姐的范儿来指手画脚,让兄弟把日子过得明明白白。
周扬说,“女强男弱怎么了?现在思想都开放了,妇女能了算。”
反正他揭起自己的老底儿来,一点也不嫌丢人。
他又说,“程老二是什么样,咱俩都清楚,指着他自己把日子过明白还不如到庙上拜拜菩萨,他缺的就是芳子这样的婆娘,能把他压住拿住,省的胡打烂凿。”
“不行,绝对不行。”程方圆跟他针锋相对,自己兄弟只有自己能教训,换做外人,即使是芳子,她也觉得不能接受。
周扬也知道她心里的顾虑,笑着说道,“你放心,程老二跟芳子要是真成了,也不见得就一定受欺负,听没听过这样的话。西北玄天耀金鸡,懒汉娶个娇滴滴,憨货自有天眷顾,英雄总被狗熊欺。程老二是傻人有傻福,这辈子错不了的。”
不看僧面看佛面,芳子肯定不会往死里磋磨程老二,周扬对芳子的性格了解的清楚,这是一个骨子里很保守的姑娘,对家庭和丈夫的定位有自己的理解。
更关键的是他笃定不管是芳子还是吴婶和松子都不会低看程老二,如果俩人真成了的话。
换成吕兰心,才是没有一点把握。
亲姐是大学老师,勉强算是书香门第,虽说程老二家里亲娘和长姐也都是文化人,但奈何程老二自己不争气。
而且吕兰心那个小姑娘,他只见了一面就觉得不是个好拿捏的,那样叽叽喳喳的性子一看就是场面人,程老二还未必驾驭得住。
两口子过日子,必须要有一个人理性,退一步讲,哪怕不能自始至终的理性,关键时候也要理性。
并非歧视某个职业,只是音乐老师,应该是追求浪漫感性和理性都是对他的褒奖,周扬觉得程老二是一种超脱于感性和理性之外的态度,应该说是随性更恰当一点。
程方圆白了他一眼,说,“用脑子想想都知道芳子和万里不合适。”
至于为什么不合适,就跟秃子头顶的虱子一样,明摆着的,自家爷们儿就是罪魁祸首。
好好一个姑娘非要培养成女强人,眼界高了心气高了,能看上万里才奇怪。
之前芳子无疾而终的对象,她也听到了些蛛丝马迹,她说,“人家芳子喜欢的是教育背景家庭背景皆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