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跟大伙说,“你们按你们的,我出去走走。”
许大志和柳元要跟着,也被他制止了,“这段时间你们俩也辛苦了,尤其是老许,整天紧绷着弦儿,趁着这个功夫好好放松一下。”
柳元想了想,说,“我还是跟着去一趟吧。”
他俩换好衣服,出了院子。
柳元说,“咱们回车上?”
“好不容易出来一趟,好好转转,我还没逛过潘家园。”其实是到了潘家园,他有些手痒。
人这个东西,都有一种侥幸心理,以为自己能捡漏,以为自己买彩票会中奖,谁也不能免俗,而且这种爱占便宜的侥幸心理和身份地位财富没有多大关系。
眼看得他要迈步走进一家古玩店,柳元劝道,“周先生,这行当水深。”
他笑着说,“没事,我虽然算不上行家里手,可见识还是有的。”
毕竟也跟程老二熏陶了这么长时间,久病成医,勉强算是跨过了入门菜鸟的级别。
为了打消柳元的疑虑,他说,“放心,咱们只看文玩,不碰古董,这下总成了吧?”
刚迈步进门,小店的老板笑呵呵的迎出来,漫不经心的打量两人的衣着,心里暗喜。
“两位老板里边请,看点什么?”
周扬咂摸着嘴,装腔作势的打量一番,“不看俏货,不看上货,有礼货没有?”
老板搓搓手,竖起大拇指,“老板,您是行家,店里正好有几件上好的压堂货,都是大开门儿的东西,您掌掌眼?”
趁着老板进里屋拿东西的时候,柳元皱着眉头问,“周先生真懂?”
“你啥意思?信不住我?”
肯定不能承认自己只有这三板斧,他跟柳元讲,“文玩行里头规矩多着,好好学吧。”
柳元问,“俏货上货和礼货都是啥意思?”
“不懂了吧?所谓俏货一般是品相精美的瓷器。上货就是从其他卖家那收来的,到手的东西。礼货就是字面上的意思,旧时候传下来的习俗,用来送礼的小物件儿。”
他还想继续卖弄,老板从里屋出来,先是关上店门,接着才煞有介事的把小匣子轻轻放在桌子上。
“老板,请!”
揭开小匣子,露出里边淡白色偏黄的观音像,雕工细腻,色泽温润,老板说,“和田老玉籽料,珍品中的珍品,莲花为界,下边玉色偏黄,玉观音飘白莲,驾黄色祥云,品相和寓意都是一等一的。”
周扬皱着眉摇头,“看下一件吧,货卖有缘人,这尊观音和我无缘。”
老板讪笑一下,“行,稍等一下。”
柳元问,“周先生,刚才那尊玉观音是假的?”
他说,“反正不是大开门儿的东西。”
其实到底是不是大开门儿的遗言货,他也分不清。不过他记得程老二说过潘家园这片的大致情况,新手刚来,第一次很难见到真东西。
再者老板把话说得太满,压堂货中的珍品一般都是镇店之宝,哪能轻易出手,要不然店也开不下去了。
没瞧出玉观音有多大的问题,但本能的觉得不对劲儿。
说白了这里边也有买家和卖家之间的相互试探,斗智斗勇,就看谁棋高一招。
老板再出来时,手里拿着一个明黄色小包裹,小心翼翼的展开。
“您是行家,这三件应该能入您的眼。”
老板拿起一个镯子,面露得色,“老坑纯玻璃种,水头足,成色也好,五十五开口,可不多见。
再看看这个平安扣,也是从一块料上扣下来的,一个大人戴的,一个孩子戴的,这叫母子连心。”
他跟着点头,显然是老板的话说到他心坎里了。
和程方圆领证到现在,还没有真正意义上送过什么礼物,大概上女人都拒绝不了亮晶晶的东西吧,更何况还饶上一个给孩子的平安扣,简直就是量身为他准备的。
“您再等等,还没完。”
又打开另一角,拿出一个乌突突的小圆环,老板压低嗓门说,“这东西可是老物件了,东周时候的玉权,像这样能戴到手指上当扳指的玉权,满世界也不过一手之数,爷们儿带这东西,顺风顺水,大权在握。”
他心动了,“开个价吧!”
老板说,“您好眼力,看上哪样了?”
“这三件打包,您开个价。”
老板沉吟了一会,不动声色的说,“玉石有灵,货卖行家里手,镯子和平安扣五千,玉权三千,不还价,您要的话就拿走。”
“太高了,没有这个价!”他摇头,语气淡淡的,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决。
老板说,“您是内行,也该知道咱们这行的情况,黄金蜜蜡琥珀玛瑙这些都能按克价儿算,但翡翠这东西不成,种水品相差别太大,没有个能参照的标准,镯子加平安扣要您五千绝不不高。
再说这个玉权,更是独一无二的东西,您要是真觉着高,那也只能说咱们买卖不成仁义在。”
他琢磨着老板的话,的确有点道理。于是大手一挥,“老柳,交钱。”
柳元把皮包攥得更紧了,劝道,“周先生,要不咱们再到别处看看吧。”
“别磨叽,赶紧掏钱就是了。”
老板松一口气,赞道,“您这样的买主就是痛快,那我也不能小家子气,之前那尊观音既然打了您的眼,干脆就饶给您,总归也是个好物件儿,就当跟您赔礼了。”
一手交钱,一手交货,把东西包好,小心翼翼的放到皮包里,他带着柳元心满意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