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少恒也忍不住嘘出了声,我说,沈四小姐,沈五小姐,你们也太捉弄人吧!当真以为那满纸的圆圈是一个个的凤凰蛋?可这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鸡蛋鸭蛋鹌鹑蛋,必须都是凤凰蛋,谁敢说不是凤凰蛋,他就捏碎谁的蛋!
东安侯府的三少爷郑叔俊呵呵大笑起来:“一个两个三四个,五个六个七八个,待到他日破壳出,凤凰何少雀何多。这诗峰回路转,极具双关之寓意,这字娟秀隽永,好似宝玉明珠,沈五小姐吟得好诗,沈四小姐写得好字!”
深深的目光从沈霜霜和沈雪的脸上一掠而过,心跳似乎漏了一拍,怪道沈家五小姐入了那人的眼,挺腰直立的姿势,眼底唇角的清冷出尘,竟有七八分相似,再掠过沈霜霜,拊掌笑道儿,出来吧,让我等膜拜一二。”
叶超生微红了脸,呐呐道:“在下……在下愧不敢当。”掏出丝帕去擦额上沁出的一粒粒汗珠。
悄悄蹭到叶超生身边、正想着引起叶超生注意的一个粉衣美少女眼疾手快,夺了那丝帕,尖声惊叫道:“咦,这不是乔四小姐的海棠花丝帕吗,叶公子,你怎么会有乔四小姐的丝帕?咦,这还写着诗,
昨夜海棠初着雨,数朵轻盈娇欲语,
佳人晓起出闺房,将来对镜比红妆,
问郎花好侬颜好,郎道不如花窈窕,
佳人见语发娇嗔,不信死花胜活人,
将花揉碎掷郎前,请郎今夜伴花眠。”
丝帕上的字越念越少,粉衣美少女心里的嫉火越念越旺,乔妙玉,你不是死心塌地追着信王府世子吗,怎么又来勾搭叶家公子!乔妙玉,你做得初一,就别怪我做十五!
粉衣美少女的声音沉静下来,“这字新写未久,结体严紧,骨力遒劲,笔法爽利挺秀,笔锋匀衡瘦硬,笔势形断意连,气韵生动秀逸,真是难得的好字,不过,这写字的功力虽好,却还缺了岁月的沉淀。”抬眸,盈盈注视叶超生,隐下心头嫉恨,“叶公子,这是你写的字吧,这诗,是你写的吗?海棠美人相映红,好诗呢,昨——”
沉静的声音忽然颤抖,“昨夜,晓起,闺房,今夜,”转眸看向容色惨白的乔妙玉,“乔四小姐,你,你和叶公子……”袅袅的拖长音给人无限想像的空间。
乔妙玉说不出话来,眼中泪水不断涌出,她不知道自己的丝帕怎么会到了叶超生的手里,更不知道叶超生为什么要写这样香.艳不清的诗,若不是身边两个丫环紧紧扶着,她早已瘫倒地上。
叶超生对着粉衣美少女慌忙作揖:“小姐慎言房小憩,醒来便看见桌子上放着这条月白色丝帕,看那海棠花绣得精致,在下随手题了首诗,随手纳入袖子里,在下绝无唐突乔四小姐的意思,绝无!”
众人明白了,原来是乔妙玉神女有意,叶超生襄王无心,唉,真是可怜痴情女子无情郎啊!死死瞅着叶超生那张颠倒众生的脸孔,众人默泪两行,前有简少华,后有叶超生,这还让不让长安的少年郎活了,不由得心里都萌生了掐死这货的冲动,可看到叶超生身边那个冷面侍卫,又默默地把这冲动掐死了。
沈世榆想起叶超生逃开众美少女的掷帕,躲进竹林,隐在竹叶间远眺主院的那种专注,再看此时叶超生慌乱中不时偷瞄沈雪、沈雪垂着眸也没能尽掩的笑意,眼珠转动,伸手搭上叶超生的肩,促狭地笑:“叶哥儿,你这海棠美人诗生动灵秀,得应着景、应着情才能写出来吧。”
叶超生诚惶诚恐:“不是,不是,在下抄来的,在下从郑三公子那里抄来的。”
郑叔俊跳了起来,叫道:“叶公子可别攀我,我郑三哪写得出这样好诗,我是从醉仙楼的墙壁上抄来的。”
乔妙玉一听,这是将她等同了青楼女子啊,原来比头上掉了一泡鸟屎更倒霉的事是头上又掉了一泡鸟屎,明明知道有人在陷害她,却是百口莫辩,这般无力而绝望的境地,她宁愿自己已经被沈雪轰出桃花山庄。
沈雪眯起了眼。丝帕是冬果借奉茶偷的,海棠美人诗是她写的,在丫环们摆上茶点的时候,冬果将丝帕随意塞给某位哥儿,如此,乔妙玉眼下会大大损了名声,落一个被她不喜欢的哥儿娶回家的结果,话转回来,这些被祖父祖母请过来的哥儿姐儿,家世都相当的好,倒不算真害了乔妙玉,只是断了她想嫁简少华的路而已,从另一个角度看,这是在帮乔妙玉,甫孩子一出生,乔妙玉就会明白,妾再大也不如妻啊,那个时候她该万分感谢丝帕事件。唉唉,沈五小姐一直是个心太软的,不是吗?
沈雪没想到冬果那个小花痴居然选中了叶超生,更让她没想到的是叶超生和郑叔俊,一番胡说八道竟将乔妙玉狠狠推入泥沼。叶超生和郑叔俊,配合默契地辣手摧花,是帮沾亲带故的沈家出气,还是存心下乔家的脸面?这叶超生来到长安,没几天竟和东安侯府这般熟了?
沈雪在心里为乔妙玉掬一把同情的泪水,想起当年被陷害的沈??,忽然明白沈凯川就是为了防偷才寻了一个空空妙手放在她身边,沈??逃过一劫在于家人对她的信任,轮到乔妙玉,且看乔家人如何作为。所以说,拼爹,也还是低调一些好,言语不要太嚣张,举止不要太狂妄,落井下石的远远多于雪中送炭的,低调是王道,为了自己,也为了老爹。
吏部乔尚书的儿子乔立也在被邀之列,也随着简凤歌来到主院,正自懊恼自家堂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