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据说颇得圣宠的四皇子,真把自己当成人见人爱的银子了,浑然不知已将镇北侯府得罪得死死的,她嘴角微翘,沈凯川润物细无声的报复,不是一般人能享受得的,从云端跌落污泥,简凤歌会不会躲进屋里照一照镜子,脱去皇子的金装,他那使用过多的皮囊怕是差强人意的。嘴角不觉更翘,心里的小人大大地叹息着,色,真色,往歪了想可不好,很不好。
沈雪蹙了蹙眉尖,沈霜霜在前,竟还有人的目光锁定了自己,唉,原来自己不是那么差,唉,本来就不差好不好,眸子一转,突然迎上在自己这儿逡巡不去的目光。
叶超生猝不及防接上沈雪的黑眸,狼狈之后即是心凉,沈雪丢过来的这一瞥,就像37度的凉白开,既感觉不到热度也无冷意,还淡得没有任何味道,不由得叹了口气,自进入桃花山庄,转给陆虎的丝帕、香囊、钗环已装了一兜子,这样风姿竟也能被她无视到底,这小妮子的心莫非是石头做的?并不肯就此掉开视线,飞快眨动自己那双又圆又大的眼睛,放出一串串电火花。
在沈雪看来,叶超生那双圆眼,黑亮如曜石,魅惑则如漩涡,专摄人的魂魄,令人沉溺不可自拔,而刚才眸中的那种竟似百慕大三角海区的阴晴不定,消失得不见分毫,只见着燃烧的火焰,很纯粹,很真诚。沈雪却打了个冷颤,花蝴蝶升级成扮猪吃老虎的花狐狸了!
沈雪不由自主抱紧了双臂,花狐狸顶着一张学长的脸孔,释放着火热的情感,很让人吃不消唉,这要一个把不住,只怕化身成蛇就缠上去了!难道,这花狐狸也有所图?
从二皇子简凤翔的没落,郑家铺子的快速转让,可见沈凯川的身上藏着大秘密,他似乎掌控着一股神秘的力量,能量之大,隐藏之深,不止是为了守护沈家那么简单。慕容迟,简少华,两个野心勃勃的家伙,瞄上她可能都是冲着沈凯川的这股神秘力量。她的雷神爹爹,难不成是站了某个皇子的队、为那位皇子培养暗势?
叶超生,在其父亲阵亡之后来到长安,借父名拜望沈凯川,而后暂住去了外祖许家,师出有名,无懈可击,既能亲近镇北侯府,又能在镇北侯府倒霉后划清界线,明明一只花狐狸,却装憨卖萌,谁在他的背后?今上?军功向来震主,今上对沈家是忌惮的!
为了不使灵魂和智力双双沦陷,珍爱自己,珍爱家人,远离帅哥。
想着收不回来的一百五十七个铜钱,沈雪心痛不已。
叶超生微微垂下那双亮瞎过无数少男少女的桃花眼,有些沮丧,美人计再次对沈雪失效,又有些期盼,谁能融去她心底的寒冰,让她展露无忧笑颜?眸光闪动,瞅一瞅简凤歌,瞅一瞅乔妙玉,眼底已是一片染上了冰霜的冷意。
沈世波和沈世研捧着那一大摞卷轴,很恭敬地站在离简凤歌四五步远的地方,将沈霜霜和沈雪拦在身后。
冯氏取过最上面的那幅,保持沈家招牌笑:“四殿下,凡吟诗作画,无外乎风景人物,各位哥儿姐儿见得多了也不以为特别上佳,我们选来做了头筹的这幅画则甚为新奇,”
不太好意思地笑,“只怪我们沈家待客不周,不知贵客喜好,以至在吃食上怠慢了贵客,令贵客借画来诉不平,此画是对沈家的鞭策,考虑周全才能照顾好各方,作为东主,五小姐赋诗,四小姐执笔,共同完成了对这幅画的头筹认可。”
顿顿声,又道,“每个人心意不同,哪位哥儿姐儿觉得不好,输掉的彩头由桃花山庄出了。”轻轻笑起来,“四殿下刚刚说,愿赌服输。”
沈雪不得不垂眸藏起眼中笑意,再次承教滑不溜手的冯氏睁眼说瞎说。这些高贵冷艳的哥儿姐儿虽然不当家不知柴米贵,总算知晓由四皇子提议的百两银子作赌是个极大的彩头,抢人钱财如夺人性命,任谁得了头筹都会受到挤兑,从而合伙赖掉相当于普通官员两年官俸的赌金,之后预订聚春和饭庄的雅座,吃吃喝喝乐一乐也就将此事揭过去了。
冯氏这些话却表达了他们从未听过的一重意思,东主为了宴会尽善尽美,欢迎宾客拍砖扔蛋,如果有人输不起,沈家将一力承担。谁都是要面子的,这输掉的赌金舍不得也得舍,而一句“愿赌服输”却扯过简凤歌做了大旗,谁不认账,那就是与四皇子过不去。
简凤歌暗暗气恼,头筹分明另有其人,沈霜霜,本殿下给你脸面,你竟然不兜着,天家的体面岂是你个臣之女可以冒犯的,待到你承欢本殿下,且看本殿下取悦你的手段!盯着沈霜霜,突然觉得应该考虑一下是一鼓作气进攻之还是徐徐图之,夜长梦多!
简少恒一直留意简凤歌与沈霜霜之间的“互动”,心知简凤歌已有决断,请旨赐婚是他的杀手锏,镇北侯府当年顶回了太后的懿旨,而今不可能再顶得起皇帝的圣旨,皇子正妃,求都求不来,抗旨?脑袋坏掉了才抗旨。但是,沈霜霜决不能嫁进皇家,现在不能!在简少华心里,沈霜霜还是有位置的!
堆起华丽的笑容,简少恒打个哈哈:“这些卷轴交给沈四小姐和沈五小姐品鉴,自然是信得过两位沈小姐,两位沈小姐选出的头筹,必有独到之处,定能契合四殿下的心意,让大家伙儿心服口服,男人嘛,一口唾沫一个钉,输了就是输了,在桃花山庄连吃带玩,已是人间快活事,哪能让百两银子坏了规矩又坏了兴致,这要传回长安去,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