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趁着日头正好,高氏拿出两个簸箕,把摘来的柳芽抖到里面,摊均匀了晒起来,等晒干了就可以和茶叶一起泡茶喝了,又把特意留下来的一些柳芽用清水洗净,等会做饭用。她先让几个老的小的进屋喝茶歇息,自己一个人进了厨房准备午饭,段月娥不忍心娘亲一个人辛苦,洗了手脸就去帮忙了。
坐在堂屋里,李书玉一边喝着白开水(她嫌茶水太苦,不乐意喝)一边问段智仁:“外祖爷,那河边坡上的椿树是臭椿,那有没有香椿树啊?”段智仁摸着胡子想了想,看着书玉那对亮晶晶的眼睛笑着说:“有是有,不过不太多了,以前倒是挺多的,后来就变少了,家家户户都不种椿树,也就一些河边荒坡上还有一些吧。”“为什么不种椿树了?”书玉很奇怪,继续追问。“嗯,好像有一年因为收成不好,青黄不接的时候人们就挖野菜吃树叶,有人就是吃了椿树上的树叶中毒死了,从那以后再没人敢吃它了,也就不种了。”段智仁讲起了旧事。
“中毒死了?怎么会中毒呢?我以前吃……”李书玉嘴巴很快地往下接,刚想说自己以前吃过很多也没中毒啊,忽然想起现在的身份,及时闭紧了嘴巴。好险!差点说漏了!“你以前吃什么?”段智仁见她正说着不说了,奇怪地看看她,又问了一句。“哦……没吃啥……没吃啥……”李书玉吞吞吐吐地解释着。段智仁不知道她有什么古怪,正想问问清楚,高氏和段月娥端着饭碗进屋了,是热气腾腾的红薯捞面,一股子不同以前红薯捞面的香味窜入几个人的鼻子里,让他们都忘了说话,纷纷朝饭碗里看去。
哦,饭碗里飘着一层嫩黄的柳芽,原来是它这么香啊!大家的肚子都饿了,二话不说端起饭碗“哧溜哧溜”地吃起面条来,小人儿李书文还用不好筷子,右手攥着两只筷子挑了半天面条也放不到嘴里,都滑到碗里去了,急得他哇哇叫,段月娥赶紧放下手里的碗,先把儿子喂饱再说。吃面条的时候,书玉还问高氏这么香的面条咋做出来的,高氏见大家吃得香她也心花怒放:“就是把那柳芽用开水焯了焯,又用油炒了炒,放点葱蒜姜啥的,添水加上调料煮开,再倒到煮好捞出来的面条里,一搅就成了。”书玉听了点点头,高氏看着她小大人儿的模样,就忍不住笑她:“你打听那么详细干啥?难不成你现在就想学做饭?”“是啊!”李书玉毫不迟疑地回答道。高氏本想取笑她一番人小鬼大的,没想到她竟承认了,不免好奇起来:“为啥呀?你现在这么小还够不着灶台呢,咋做饭?”
李书玉一本正经地说:“爹爹不在家,娘一个人啥活都得干,我学会做饭,做给娘吃,娘就不用那么累了!”其实她还有一个理由没敢说出来:她想早点实现自己做养生食品的梦想,所以得赶紧学会做饭,才有机会实践啊,不然她空知道很多好吃的养生食品也没法做出来品尝、改进,等到以后大了再去实践,恐怕生意都耽误了。都说“早起的鸟儿有虫吃”,她梦想的蓝图可不是说实现就能实现的,需要她一个脚印一个脚印地走下去,她不勤奋点怎么行?这毕竟关系到她未来的美好生活啊,她可不想一辈子窝在这个穷村子里吃苦受罪,将来像她娘一样早早地嫁人,然后生儿育女,一辈子就定格了!她可是有梦想的穿越人士,就算不能混到有权有势的阶层,起码也得过上衣食无忧的小康生活不是吗?
“还有,我学会了做饭,以后做出好多好多好吃的东西,也给外祖爷、外祖婆、舅舅吃啊!”李书玉脆生生的声音回荡在桌边几位大人的耳边,让他们都很感动,段月娥眼里甚至有了泪花,她的闺女真是太懂事了!她摸着闺女的头,哽咽地说:“好!好!书玉真是个乖孩子!以后有空娘教你怎么做饭,但你一个人可不能偷着做,你还太小,不会生火,不会切菜,要是伤到你自己娘不得心疼死?知道了吗?”生怕这从小就聪慧的女儿偷偷的学做饭,不小心伤着了她自己,又不免告诫一番,见到李书玉小鸡叨米般的一直点头保证不偷着学做饭段月娥才作罢。没办法,她娘段氏的唠叨工夫最近见涨,她不做好保证肯定天天被念叨,那她可是受不了!
吃了饭收拾了桌子,段月娥回家去了,因为今天没啥忙的就把书文带走了,书玉留下来和舅舅听外祖爷讲草药知识。听了一会儿,趁休息的时候,书玉又问起了那吃椿树叶子中毒的事,段智仁见儿子也支着耳朵一副想听的样子,就给他们讲了起来。听说是那人饿得很了,为了填饱肚子不管三七二十一地摘了椿树叶子就往嘴里塞,吃了很多,等回到家过了一两个时辰他就开始头痛、头晕,加上恶心、呕吐,他想着自己吃错东西吐出来就没事了,没想到后来又腹痛、腹泻,然后昏迷不醒,他家里人着急忙慌地送他去镇上医馆,最后没等送到就死在半路上了。
听了段智仁的一番话,李书玉想起了以前老妈说过的吃香椿之前一定要用沸水焯烫1分钟,因为香椿含有硝酸盐和亚硝酸盐,含量远高于一般蔬菜,香椿发芽初期的硝酸盐含量较低,随着香椿芽的不断长大,其中硝酸盐的含量也在上升,到香椿芽变成老叶子硝酸盐含量就超标了,人食用不当自然就会中毒导致死亡。看来那人就是吃了大量老椿树叶子才白白地丢掉了性命,也让旁人把香椿当作了洪水猛兽,不敢再食用。其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