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衙前院一偏房中。
一路奔驰而来的范德彪正在大口的吃喝着。一旁坐着围着八九、十人,不是陪着范德彪吃喝。而是……
"彪哥,你慢点吃,慢点喝。给俺们兄弟说道说道,五哥他老人家是怎么一仗就把几千乱匪给扫回去的?"
"是啊。听到你口中这消息,俺心头那是一个高兴啊。可这高兴劲起来的同时,俺也是好奇死了五哥你们是怎么打仗的。
脑壳就摘了四百,那毙伤至少要一千五啊……"
就像一块石头撂进了水潭里,那波纹是迅速的往周边扩移,可不是立马消失。刘暹二百人守柳林镇,打的几千乱匪大败而逃,而这几千乱匪日前刚刚在铺镇把城固团练扛把子邓二爷,以及一千多民团打的一败涂地,就更给这一绝大喜讯添上一层无与伦比的奇迹光辉了!!
刘暹,跳涧虎。三日不见,整个城固县都要刮目相看了。他再也不是一撮刀客的代名词,也不再是城固县民团中不出众的小头领之一,而是城固县一亩三分地里一跃跟邓玉章平齐,甚至还要隐超出一筹的大人物。
此,国难思良将也!
…………
“嘀嗒嘀嗒滴哩,滴嘀嘀,嘀哩嘀哩嘀……”
“咣,咣……”
锣鼓唢呐,喇叭欢声。浩浩荡荡的一二百人队伍,吹奏着喜悦,直奔柳林镇。
四十里路啊,城固县城不是在县境的中心,而是在县境的最东面,跟柳林镇近乎一条线上,一个在东,一个在西。
李楹轿子里不说,城中张罗起的乐班,愣是从县衙门口开始奏乐起,整一天的时间里,除了落脚歇息吃饭,沿途一路上没有断落过。
百姓对此次柳林镇战胜的喜悦,对刘暹所部的感激之情,由此可见一番。
刘暹这天中午就派人去十里外等候,接到县令一班人后,立即与柳林镇快马联系。人在不能改变时代的时候就需要融入进时代,二十一世纪的他就是一**丝,也可以不**县委书记市委书记,可在眼下这个年代,要想成大器,李楹他就必须‘**’,恭恭敬敬的伺候着。
所以这姿态问题,绝不容出一点马虎。
“小人刘暹,见过知县老爷。”
柳林镇东门口,千人瞩目之下,刘暹干净利落的对着下轿的李楹双膝跪下。
男儿膝下有黄金不假,可也要分什么时候。他才不觉得跪一跪就有辱自己穿越者‘牛逼’身份呢,什么现代人要讲自尊将人格尊严,要跪也只跪天跪地跪父母,其他人,就是皇帝老儿也不能让自己弯膝等等,那是**二逼,绝不是牛逼!
“快快请起,快快请起!”李楹一门心思的笼络刘暹这能打敢拼的牛人,怎么会真让刘暹跪地不起呢。刘暹能毫不犹豫的伏地叩拜,说明官府在他心中的地位,也就是说明自己在他心中的地位,在李楹心中这就已经是一个最良好态度的展现。
“卿乃我城固功臣,义民表率。李楹不当拜,卿当受李楹一拜。”
李楹用‘卿’这个僭越的称呼来称呼刘暹,在场人等却都不觉得有什么不当。刘暹赢下了柳林镇一仗,他就是救了整个城固!是在场所有人的恩人!
这一点谁也否认不了。
“不敢,不敢!”双手架住作势拜礼的李楹,刘暹口中连道。
县令老爷也来作秀,没必要啊!
“大人,里面请。”
“诸位,请——”
敞开的东镇大门,中间道路打扫的干干净净。柳林镇内留着不走的数百人夹道欢迎,此刻见刘暹伸手引请作势,立刻都高声的欢呼雀跃起来。
“嘀嗒嘀嗒滴哩,滴嘀嘀,嘀哩嘀哩嘀……”乐班鼓手按下的奏乐接着响起。
“请——”
笑着拉住刘暹的手,李楹把臂刘暹,走进了柳林镇大门。身后数十衙役赶着猪羊鸡鸭,挑着赏银美酒,鱼贯而入,最后是随行的一百义勇。
杀猪宰羊,砍鸡头剥鸭肚,所有带来的肉牲全部宰了。刘暹部四百余人,李楹跟随小二百人,再有柳林镇原有的数百留客,满打满算千把人的样子,二十头肥猪二十只肥羊,三百只鸡鸭鹅,绝对是够吃的。
一经宣布所有人都有份,夹道欢迎的柳林镇几百居民,欢呼声就更强更大了。就是李楹随行的衙役和义勇,刘暹部下,一个个人望着猪羊鸡鸭鹅的目光,也是那么的炙热激烈。
衙役也不是整日大鱼大肉,后两者就更是穷苦人出身,今天能放开肚皮,酒肉吃个痛快,可是想想都垂涎三尺的。两大箱的赏银更刺激着了刘暹手下弟兄,每个人这一个都脸上美出一朵花来。
当然,刘暹跟刘卓、齐大林、周军等头领们眼皮子没这么的浅,酒肉算什么,赏银也就那么一会儿事,李楹的态度和即将到来的许诺,才是大卡司。
“甘陕危急,汉中系存亡之秋,城固更危在旦夕。民团兵败铺镇,消息东传,县内百姓士绅无不诚惶诚恐,惴惴不安。城内义勇更起骚乱,夜遁百五十有七人,典吏张守山不能止。
本官夜不能寐,已有以死报国之心。
庆幸有你横空出世,柳林镇一战,我心大安,民心大安,军心大安。满目惶恐一扫而清,义勇亦气势陡震。”
“你是我李楹的大恩人,是城固的大恩人。”
开门见山,直抒胸臆。李楹城固为官两载,深知道刘暹本人和他一群兄弟手下是什么人。不去绕圈子,直接表达心意。
这效果是出奇的好,刘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