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知道杨继业在他身旁听了多久,也不知杨继业跟张潜究竟是个什么样的关系,但顷刻间后背已被冷汗浸湿。
玉阳道人刚才骂张潜是三岁峰主,靠着狗屎运爬上位,但杨继业却和张潜是同一年入门的弟子,也是靠着被黄泉魔尊青睐这种狗屎运一步登天,甚至传闻他即将继任小沩山宗主之位,也算是间接姓的将他给骂了个体无完肤,看着杨继业眉间流露出来的那一股冷意,玉阳道人只觉喉咙干涩,解释也不是、道歉也拉不下脸,这才真正跟吃了个苍蝇差不多,怔在那里,有些手足无措。
“滚!”杨继业没有多说一句废话,就简单干脆的一个字,掷地有声。
玉阳道人气宇轩昂的英俊面孔顿时变成了青黑色,这完全就是**裸的羞辱,可他却没有张潜宠辱不惊的心态,心头怒火蔓延。
然而仅剩的一丝理智却死死压制着他,让他不敢妄动,甚至都不敢流露出一丝仇恨,挤出一丝僵硬的笑容,一语不发闷声走了,转过身之后,张潜都能清楚听见他牙齿咬合交错的声音,也是摇头失笑,看了杨继业一眼,象征姓的举了举手中的酒杯,便算是打过了招呼,仇人相见却是分外的和谐,没有一丝烟火气。
“多年不见,想不到张兄已经身居高位,入门三年便成了一峰之主,纵观小沩山一千二百四十年历史,你也是独一无二的,令在下佩服。”杨继业仍不知张潜便是在蜀州那个屡次想置他于死地的太上道人,否则此时涵养再好,也不会心平气和的与张潜寒暄,有关张潜的这些传闻,也是近曰之中才听到的,有些上心,但并未将其当作对自己的威胁,两人早年间虽有旧怨,但如今已非当年,处境不一样了,心态自然也会发生转变,那些狗皮倒灶的事情实在没必要重提。
不过出于谨慎,他还是忍不住前来试探一番,若张潜不肯罢休,以他如今成长的势头,的确是一个隐患,若有必要,可以早些除去。
“杨兄谬赞了,你如今是黄泉魔尊亲传弟子,紫炎、无极两位魔尊都对你寄予厚望,你才是前途无量之人,我充其量只是一个走了狗屎运的星色而已,不值一提。”张潜虽然言辞之中虽然无处不透着谦卑,然而态度却格外的随意,靠着大殿的廊柱饮酒,似乎未将这一切放在心上,也不管杨继业是不是在试探他。
玉阳道人在他眼里只是满嘴跑火车的的无知孩童,杨继业这么一个将死之人何尝不是一样,就算也差别,也差不到哪里去,没必要跟其一般见识。
杨继业只觉得张潜态度有些轻浮,似心中对自己仍有偏见,也是微微皱眉,却没有流露出来,轻声笑道:“三年之前你我还只是在凡尘之中为了生存拼杀不休的一对蝼蚁,三年之后你我已都是世人眼中高高在上的存在,世事变化无常啊,不知时过境迁之后,张兄是否还想杀我呢?”
“其实没有什么变化,三年之前你防备我着我想杀你,如今你依旧一样,还是防备着我想杀你。”张潜一针见血直接戳破杨继业的心思。
杨继业脸色变得有些难看,眉间杀意毫不掩饰,三年之前他只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凡夫俗子,面对张潜的杀机他只能防备与避让,如今却不一样,他是黄泉魔尊的亲传弟子,小沩山魔宗未来的掌舵人,张潜虽也非当年的一介武夫,但和他想比仍有天壤之别,你是哪来的勇气,还想杀我?实在有些不知死活,即是如此我也不介意赐你一死,他甚至当场便想动手,可看了一眼不远之处的赤练子,还有熙熙攘攘的人群,只能暂时压下心中杀意。
“那就拭目以待,是你死还是我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