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城经张潜悉心雕琢,实力突飞猛进,冲进前十的话张潜也一点不意外,但评估中并未提及此事,显然并不知晓。
可仍然将苏城与李苍梧排在了一起,其中必然有些猫腻。
看来是有人想让碧海峰重蹈神木峰之覆辙,不过在张潜看来这人恐怕是搬起石头打自己的脚的结果,也未深究,一笑而过。
随即又看了自己的场次安排,还在苏城之上,在第一页的第五行,焰狱峰往届排名极低,可自己最近回山之后风头实在过于强盛,因此战斗力评估极高,被排在前列也实属正常,只是对手却让他有些无奈,竟然是幽游峰的鬼相,还真是有些发愁,两人关系不错,自然不会因为一次切磋而恶化,却也不想杀了他士气,可为了计划安排,实在无法手下留情,至于杨继业,则被理所当然排在了第一位,是最具夺得魁首之位的人选,他的对手则是天权峰的方希直。
卷宗之上只有第一轮的安排,接下来的场次还需第一轮比试结束之后再从新评估确定。
次曰,七十二峰人马已悉数到齐,天权峰也是在旁晚时分举行了一倡为盛大的庆典,明曰既是小沩山十年一度的宗门大比,同样也是小沩山开创的一千二百四十个年头,要祭祀天地、悼念先贤,所有人都必须出席,礼仪结束之后便是宾客欢迎,没了大礼仪时的严肃拘谨,聚在一起谈天说地,一群世外修行者,就算大开酒筵,也绝对没有歌舞升平、声色犬马的场景出现,无外乎谈玄论道,最多也就相互恭维,攀附矫情,焰狱峰无疑是众人瞩目的焦点。
张潜做事极具前瞻姓,早早就将赤练子拉出来作了挡箭牌,那些趋炎附势之人如今都围绕在他的身边,嗡嗡不止。
赤练子先还享受这种感觉,到后来也逐渐无法招架,端着酒杯四处逃窜,仍是敌不过众人盛情难却,被拉扯着东问西问,有些焦头烂额。
张潜倒是清静,躲在大殿角落里,看着挥袖如云、瓮声如雷、酒气冲天的人群,就好像舞台上的提线木偶一样,极为有趣,神色平静,一脸安然。
如今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赤练子身上,倒没人留意到他。
“你便是焰狱峰的张潜?”一阵略带轻蔑的质问声传来,打破了张潜自娱自乐的心境,转过头去便看见一个白袍羽冠的年轻道人负手站在自己身侧,气宇轩昂,比自己还高出一些,不得不微微仰着头才能和他目光接触,再加上这人朗目星眉、气质冷清,一看便是出身不凡之辈,使得张潜相比之下,气势瞬间就矮了许多,不得不点头回答他,“嗯,是我,阁下是?”其实看他胸前那一柄长剑的纹饰,张潜便知道他是谁了,但仍是揣着明白装糊涂问了一句。
“天律峰玉阳道人。”白袍羽冠道人依旧将双手负在身后,似一座神圣不可侵犯的雪山。
“哦。”张潜拖长了声调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随即不解问道:“阁下找我有何贵干?”
“见识一下三岁峰主的非凡之处。”玉阳道人微微一笑,自以为气质出尘,可玩弄世人于股掌之间,其实完全就是一副很欠抽的样子。
“三岁峰主?你是说我么?”张潜莞尔一笑,也没料到自己竟然会得了这么一个有趣的称呼,虽说其中羞辱之意偏多,但他也没有放在心上,俗话说童言无忌,张潜便是如今这种心态,纵然玉阳道人摆明了是来者不善,跟他这找麻烦来的,可他心底却始终翻不起一丝波澜,只是觉得格外有趣。
“阁下入门三年便继承峰主之位,修为亦是不俗,虽外界传言不堪,但在下从不偏信风闻,想着资历浅薄便能身居高位之人必定有不凡之处,可如今看来确实有些失望,阁下真的只是靠着走狗屎运爬上去的。”玉阳道人神色之中轻蔑之意毫不掩饰,说话也十分刺耳,丝毫不顾及他人颜面,他是天律峰近十年之中最具天赋的弟子,甚至有望成为最小沩山有史以来最年轻的峰主,可却被张潜抢去风头,自然心中对其极具偏见,也是将张潜当作了自己的竞争对手。
本以为张潜年纪轻轻便能身居高位,因是一胸怀经韬纬略之辈,可如今亲眼看到,却是大失所望。
修为与自己相当,可格局气势却狭小的可怜,身为一峰之主,竟然躲在角落里不敢与人打交道。
看来传言是真,此人没多大本事,全是狗屎运造就出来的,被这样一个人抢了自己的风头,他自然不怎么束缚,犹如吃了苍蝇一样难受。
“想不到阁下一双眼睛竟然有如此妙用,随便一看便能断定一个人格局,那你看看你身旁这位,是不凡之人还是平庸之辈呢?”张潜依旧没有动怒,打趣似的说道,玉阳道人闻言转过头去,身旁不知何时多出了一个安静的看客,看清此人面目之后,神色变得有些不自然,此人比他矮上一些,面容苍白似久病初愈,身上一袭粗糙的麻织道衣,头发用一根木钗随意插着,双手垂在袖子里,除了目光阴冷,实在没有什么引入注目的地方,他若不认得此人,绝对都懒得正眼看上一眼。
可不幸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