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公子道:“嘿,居然有人和我比银子多。本公子出三百两。”
人群中又是一阵惊呼。
段超道:“五百两!”
钱公子道:“五百两?你疯了?五百两可以买翠云楼最当红的姑娘了。”
段超道:“我喜欢,不服气么?”
钱公子何曾受过这等挑战,若说拿出五百两,也不是不可能,只是这银子花的有点太冤了,再看看地上跪着的姑娘,钱公子摇了摇头,心道:这家伙怕是个土财主,没见过水灵的姑娘,本公子才不和你这般怄气,你蠢就让你蠢去。便道:“行呀,五百两。你拿的出,本公子立刻舍爱。”
段超道:“小子,不信是么?行,爷今天就叫你见识见识什么才是真正的有钱人。”
自从七星寨的十万两白银入了库,段超总觉得这钱就是自己,一副财大气粗的样子:“五百两白银,我自然不会带在身上,只需要老爷子一家人于我移步到福超银庄,我自会让账台取了银子付了。”
钱公子愕然道:“你……你是福超银庄的东家?”
段超道:“不然我又如何能去银庄取来银两。”
钱公子忽的哈哈一笑道:“原来是段大官人。钱某不识段大官人。若早知是您,本公子万万不敢和段大官人抢彩头的。”
段超茫然道:“你认识老子?”
钱公子道:“这定州府谁人不知道福超银庄的生意。前些日七星商会一存便是存了五万两白银再段官人的柜上,这件事,家父玩说与咱听过。段大官人的银庄生意,可是目前定州府最当红的幌子。你瞧瞧今日这事办的,段大官人也莫怪我,谁教咱们之前不相识呢,改日本公子一定登门谢罪。”
段超想来喜欢听人夸赞,没有那个当家的不喜欢别人拍马屁。段超道:“谢罪就免了,你看这一家人……”
钱公子忙道:“嗨,段大官人,只要你喜欢,这银子我付都行。”
钱公子何许人也,纵然是地痞流氓。也懂得谁是金主。对待金主,可不能用对待百姓的模样。
段超道:“那倒不必了。人家是一片孝心,咱们这是雪中……雪中……”他学着身后口气本想说点文辞典故,不料话到嘴边,就是记不清后面两字。
钱公子接道:“雪中送炭。”
段超道:“对对。送碳,送碳……”
就这样,段超将那曾家父女三人留在院中,又花了一天时间找了个风水墓地,将曾母好生厚葬。
段超对曾氏父女倒是以礼相待,腾出两处房间,教这三人再院子里住下了。
好在陆老三等人这些天都在山寨里,到也没有人添什么乱子。却是宁寒有些不自在,具体哪里不自在,宁寒自己也说不出来。
自打曾氏父女住进了院子,宁寒就请宗家兄弟将他送到山寨里去了。宗家兄弟也是聪明,自是知道宁寒是什么意思,这里可不能继续呆,起码短时间内,还是留给段当家一个人住比较好。
接着原本留在院子里的几个兄弟和宁寒一起找了个借口,说是给杜老三帮忙整理山寨,便全都撤了。
段超自然知道他们意思,奈何他斗大一个汉子,从来不懂儿女情长,面对这等尴尬,更是面红耳赤。何况他段超,心中还有一个念念不忘的红衣仙子……
段超一顿足一拍手,也跑到银庄里睡了几天。
沈牧回来的当天上午,马林子也从镇江府回来了。段超听说马林子带了许多兄弟回来,当下立刻随着马林子回山寨去了。
沈牧听完这些,心里又是无奈又是兴奋,无奈应该是和宁寒等人一样,一大群男人的房间,突然多了一个女人,尴尬之余,只能是无奈。兴奋则是听说马林子带人回来了,这样一来,离五龙山成为西山道第一寨的目标又近了一步。
沈牧先进了自己房间洗漱一番,见到自己满脸胡须之时,不由得一阵心酸。
人在落魄的之时,只能关注生死,谁还能够注意到自己的衣衫不整。
那些不修边幅的人,要么早已超然脱俗,要么正在为活下去而奔波。
曾柔水端了一碗牛肉面来,沈牧也顾不上吃上一口,只是简单道了声“谢”
换了衣服,沈牧骑上马便往山寨赶去。
到了山寨,天已渐渐黑了。
陆老三站在寨门楼子上,远远就瞧着沈牧单骑而来。
山寨的土坑早已填平,这些天又阔建了围墙。墙是就地取材,用的都是山上的巨石。虽然看起来没有当年五龙山旧寨子那石墙威武,但也好过只前的木栅栏。
五龙山现在有了银子,虽说这是人家七星寨暂时存在这里的,但是有了银子,就可以请很多民工前来修缮房屋。
沈牧不在这半个多月,寨子里又多建了八间房子,虽是大多还没有封顶,但瞧着模样,已经初现气派。
陆老三跳下角楼,顾不得脚下踉跄,径奔沈牧面前。接了他的马匹,神情激动道:“沈先生,你……你回来了。”
他本想说许多话,怎奈自己嘴拙,话到嘴边,只能说出“你回来了。”
陆老三虽是个莽夫,却也是个重情重义之人,从他能带回素不相识的宁寒开始,沈牧就知道这个汉子,绝对是条好汉,好兄弟。
沈牧道:“回来了,兄弟们呢?”
陆老三道:“都在前厅呢。今儿小马将咱们兄弟带了回来,这会儿大当家正在犒劳大伙儿呢。这会儿恰好当我轮岗。没想到,却教我等到了沈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