答应让温静来顶替的后果就是,即便陆慎的结婚证上写着她秦溪的名字,站在神父面前说“我愿意”的时候看着秦溪的眼睛,但是在别人眼里,陆慎不是属于秦溪的。
他是属于温静的。
这个事实像是一根钝钝的针,扎在秦溪的心上,不至于很痛,但因为用了太大的力气,还是留下了一道很重的痕迹。
偏偏……偏偏这一切都是因为秦溪自己。
秦溪没有那么是非不分,她知道陆慎比谁都想要让全世界知道,他们俩才是真正在一起的,所以他做这一切,都是为了自己。
如果不是因为组织荒唐的规定,如果不是因为自己是组织里无法脱离的成员……他们俩早就可以和普通夫妻一样相守,根本不会有这么多波折。
起因是自己,所以她没有任何人可以怪罪,即便心里酸涩,也不能责怪任何人。
这种无力感让秦溪微微垮下了肩膀。
看着秦溪的表情不对劲,陆慎忍不住伸出手来,也不顾自己打着点滴的手不能乱动,捧住秦溪的脸侧,让她看着自己。
“不要胡思乱想。”陆慎低声道,“不要责怪自己,也不要怀疑我们。”
陆慎手掌的温度渗透到秦溪的皮肤上,她慢慢从自己的思绪中回过神来,刚想点头,余光就看到了陆慎因为乱动而回血的输液管。
“你别乱动了!”秦溪一时有些慌张,赶紧伸手拉回陆慎的手掌,让他的手老老实实的放平。
看着秦溪一脸的关切,陆慎也不乱动了,老老实实任她牵着手。
秦溪看着输液管里的血慢慢流回去,才松了口气。
“你刚才……是不是在吃醋?”陆慎忽然开口道。
秦溪一愣,转头看着他。
陆慎的语气里有些揶揄,但是眼神里却有什么东西在闪光:“这还是你第一次为了我吃醋呢。”
秦溪一时失笑:“为你吃醋有什么好高兴的!”
“当然高兴啊。”陆慎耸耸肩,理直气壮的回答,“第一次为了我吃醋,不就说明你现在也很在乎我了吗?”
秦溪被他的理直气壮堵的无话可说,只能笑:“好好,你总有道理。”
两个在外面都精明无比的人,这会儿却也不过是两个恋一些没有营养的话,两人互相看着,忽然就笑出声来。
期间林洋来过两次,把文件送给陆慎签。
那时候陆慎明明低头看着文件,秦溪也拿着手机看她自己的东西,但是林洋却还是能感觉到两个人之间仿佛有种旁人插不进去的独有氛围。
这就是情侣吗?
林洋一边腹诽,一边替两个人关上了门。
接近五点的时候,陆慎终于输完了液,大概是被嘱咐过,这次来的只有陆慎自己的主治大夫一个人,他揪着陆慎说了好几句叮嘱,本以为会和之前每一次一样,都被他大大咧咧的忽略掉,没想到这次他却似乎听了进去,还会点头附和。
主治大夫走的时候,还是一头雾水的,不知道这次陆慎怎么就转性了。
甚至于他还有些后悔,没有趁着陆慎好说话的时候,劝他在医院多休养两天。
陆慎听着医生的步伐远去,略带无奈的朝洗手间的方向喊了一声:“出来吧!”
秦溪这才打开洗手间的门,走了出来。
“不是吃醋他把温静当做我真正的老婆吗?”陆慎语气里带着几分嗔怪,眼神里却还有笑意,“这不是给你机会在他面前露露脸,让他知道谁才是真的陆夫人。”
秦溪知道他这是和自己开玩笑。
她自己回过神来,也觉得自己刚刚那一阵子的吃醋,真有些没有道理。
这位主治大夫也是陆家的私人医生,这些年是因为陆家搬到了f国,他又不愿意跟着离开,所以才来医院的。
但是要是陆氏的人需要他,他是可以上门去的。
这样一个在陆宅里来去频率这么高的人,要彻底隐瞒陆夫人的踪迹,也是不可能的。
所以陆慎才只能把温静搬出来用,谁能想到正好被秦溪撞到呢。
不过陆慎刚刚说的话……才是真的开玩笑。
他们都很清楚,秦溪虽然暂时自由了一些,也不代表着她可以随便在别人面前露脸。
只不过两个人都没有要把这话说开的意思,相反的,在秦溪浅浅的笑了笑之后,两个人都选择了默契的不提这件事。
林洋正好敲门走了进来。
“陆总,”他朝陆慎道,“飞机已经准备好了,可以回到f国去了。”
这话一出,秦溪的手指无意识蜷缩了一下。
这事情还是她昨天才忽然想起来的。
虽然她现在暂时自由了,但是这种所谓的“自由”也不过是相对的,她的活动范围肯定只能在南城,不能随心所欲想去哪里就去哪里。
这样一来,她肯定是不能经常去f国的。
但是……陆慎却在f国。
陆家好不容易才把生意的重心全部转移到f国,即便是陆慎,也不能随随便便就把生意再转移回来,这样一来,陆慎本人也肯定不能随时过来南城。
所以说,结果就成了,虽然秦溪暂时自由了,她和陆慎却还是异地恋。
——至少可以掐着时差每天早晚打一个视频电话。
秦溪苦中作乐的想。
陆慎却没有马上说话,短暂的沉默中,林洋的眼神都变得有些不安起来。
他比谁都知道陆慎这一年的行程排的有多恐怖,甚至是密集恐惧症的人看到陆慎的行程表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