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秦溪能看见两个人的表情,多半就不会吃醋了。
只是可惜她的角度根本看不见两个人的神情,从她的角度看去,陆慎的一言不发就像是乖乖听讲,而温静的滔滔不绝就像是在关心。
所以她终于忍不住,轻轻的清了清嗓子。
“……我会把食谱给你的厨师,等你回去之后——”温静马上就要说完的时候,陆慎忽然抬起了头,制止她继续说下去。
“干嘛?”温静微微拧起眉头,“我马上就说完了。”
陆慎却不理睬她说的话,一边挥了挥手示意她往另一边走一走,一边探头往门口的方向看了过去。
温静不明所以的,也转过了身。
门口站着一个女人。
身材高挑瘦削,穿着合体的衬衣和阔腿裤,即便站在那里,秦溪都能想象出她走路带风的样子。
只是她站的位置正好逆着光,温静看不清那个女人的脸。
是谁?
温静还没开始思索这个问题的答案,陆慎便忽然站了起来,绕过她往门口走去:“秦溪,你来了?”
温静恍然,原来这就是陆慎真正的夫人。
要真说起了,温静从来没有见过秦溪,不知道是不是陆慎的故意安排,不管是照片还是本人,她都不曾见过。
这么一想,温静陡然有些好奇起来,不知道这位正牌夫人究竟长得是什么模样,能让陆慎这么大费周章死心塌地。
但是还没等她走进几步仔细打量秦溪,陆慎便挡在了她面前,转头看着她:“你不是说要把食谱给我的管家吗,那就赶紧去吧。”
温静被噎了一下,陆慎语气中的逐客意味已经太明显,她也没有办法拉下脸来继续在这里呆着,只能匆匆忙忙扫了秦溪一眼,和她点了点头算是打招呼,便离开了陆慎的病房。
陆慎看着温静走出了房间的门,才转头看向秦溪,眼神里带上了几分笑意:“你终于来了。”
秦溪却还是有些回不过神似的,转头看向了温静离开的方向,忍不住开口问道:“那是……温静?”
陆慎一顿。
不仅仅是温静从来没有见过秦溪,秦溪应该也没有见过温静才对,她是怎么认出来的?
但是秦溪的句子虽然是一个疑问句,但是语气却十分肯定,显然是知道温静的身份的。
这种时候否认也没有任何意义,陆慎点了点头,看着秦溪的脸色微沉,后知后觉的想起来,秦溪不是没有见过温静的——战深用来诬陷他出轨的监控录像里,秦溪见过温静的样子。
陆慎又在心里给战深记了一笔,但表情还算得上是淡然,嘴上平静的转移话题:“别在门口站着了,进来坐着吧。”
秦溪点了点头,脸上的表情让人看不出她在想什么,只是到底还是跟着一起走了进来。
陆慎伸手把点滴的瓶子重新挂回去,让秦溪在沙发上坐下。
秦溪被陆慎的动作转移了注意力,暂时把刚刚心里那点别扭按捺住,关切道:“怎么还在打点滴,不是说没什么毛病吗?”
陆慎淡淡一笑,摇了摇头:“还是胃病,我好不容易来一次医院,那些医生们恨不得抓着我,把能给我打的针都打一边。”
秦溪脸上却没有笑意,她伸手捂住了陆慎因为打着冰凉的药水而变得有些冷的左手,垂着眼睛,语气里满是心疼:“以后别再这样作践自己了。”
陆慎把右手伸出来,覆盖住她的手,郑重道:“有你在身边,我不会了。”
……这意思还是要是秦溪不在,他就会重新那么拼命?
秦溪不赞同的看了他一眼,但到底没有在这种时候试图说服他,抬头看了看吊瓶里还有大半瓶的液体,忍不住开口问道:“你打了一天吊瓶?”
陆慎点头:“是啊。”
只要能暂时把秦溪在注意力转移开,他也不介意稍稍卖一些惨。
“你昨天说要来,我就没有着急出院,结果就被那些医生按着输了液。”陆慎的嘴角微微往下撇了撇,似乎是在和秦溪诉苦抱怨一样。
秦溪确实感到了心疼,握着陆慎的手也紧了紧。
但是她却在意起陆慎话里反复出现的“医生”两个字起来。
是什么医生呢?是他自己的医生?还是……温静?
秦溪一边在心里告诉自己要识大体,一边却忍不住想起来刚刚温静在这里的那一幕。
温静在这里干什么?
如果温静是负责他的医生,是不是两个人一天都在接触?
如果不是的话……那她出现在这里是做什么?照顾他?但是佣人呢?林洋呢?为什么要她照顾?
那他这打了一天的吊瓶,是不是都是温静陪在左右呢?
秦溪越是告诉自己不要去想,越是忍不住猜测,心里的问题像是翻滚了岩浆一样,一个接一个的冒着泡,搅得她心浮气躁的。
她也知道自己这时候疑神疑鬼是有些无理取闹了,但是人终归是有感情的动物,哪里总是可以被自己的理智控制的。
思来想去,她终于还是转过头,盯着陆慎的眼睛,开口问道:“刚刚温静在这里……做什么?”
陆慎眼神里明显闪过一丝怔愣,也正好没有逃过秦溪的眼睛。
“我的主治医生让她过来交代一些事情。”陆慎停顿了几秒,还是决定说出实话。
有了上一次的经验,他也算是明白,即便只有一点点的隐瞒,也可能让两个人之间产生巨大的缝隙。
他不能再犯同样的错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