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先生三人在引导他们的那个黑衣服的中年人的带领下,进入了这个令人讨厌的大门。
大门在他们身后“咣咣咣”的关住。
“登记!”进了大门后,一个留着胡子的中年人递过来一个册子。
他们发现,前面仍然是一个大门。
前后都是大门。
留着胡子的中年人,身前一张桌子,桌子上还有一个拧紧盖子的杯子和一个怀表。
他站在那里,似乎很不客气,他屁股后面还有一把椅子。
大概他能站起来让人登记,已经是非常礼貌的事情了。
“好!登记!”曾先生从口袋里掏出一支笔,弯着他有些肥胖的腰,在那里写着。
好吧,武其阳诚认,曾先生写了一手好钢笔字。
这是他所不及的,武其阳在小学时就曾经羡慕别人的那一手好字,因为他每每因为字体太差,被罚重写作业,他发奋练字,相信这么练下去,等自己长大了,就会有一手好字了,不必被罚重写作业了,但结果他只对了三分之二。
他的确长大了,也没有被罚重写作业,可还是没有一手好字。
在他想这些的时候,曾先生已经写完了,而且那个喊他们登记的还说了两句什么话,但武其阳走神了,没听见。
第二道大门打开。
他们进去。
发现,里面亮着电灯。
大功率的灯泡把这里面照的有如白昼。
他们在会见室里等着。
会见室被一堵半人高的钢筋水泥墙隔开,上半部分则是铁笼,一直通到屋顶。
不一会儿,就听见铁镣子的声声。
另一侧的房门被打开,三个人鱼贯而入。
两个黑衣人,一前一后,中间是实万保。
军装还穿在实万保身上,但人却没有以前精神。
武其阳看到了他的脚上,只有一只鞋子,右腿似乎使不上力气,被左腿拖着,免强向前走着。
“队长——”武其阳失声喊道。
一个钢铁一般的汉子,一个坚定的革命者,闯过了枪林弹雨,走过千难万险,九死一生,来到了这里!
他不应被这样对待!
“曾先生,其阳,白博,你们怎么来了?”实万保见到他们后,连忙把腰绷直,把眼睛睁大,使自己看起来精神一些。
他不再拖着腿走路,而是放慢了步子,让他的步伐协调起来。
一个超人层的武者,即使一条腿,如果肯花费力气,也会使自己看起来不像瘸子的。
“万保,你——还好吧?”曾先生的声音有些颤抖。
“好,好着呢,我只是协助调查,他们也没有为难我!请曾先生不要挂念我!”实万保咚咚地拍着自己的胸脯,显示自己仍然很强壮。
“万保,我会努力把你救出去的!你是我们的兄弟——你是一个坚定的革命者——”曾先生咬了咬牙说。
“曾先生,不要为我担心!我们都是革命者,革命者相信革命者!真的!我发誓——”实万保笑了笑,好像他很快就要出来的样子。
“万保——”曾先生说不出话来,轻轻地呼唤着。
“曾先生,我知道,你也很难,咱们都会熬过去的,不是吗?是故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饿其体肤……”实万保背起了《孟子》中的句子。
曾先生以手握着铁笼上的钢筋,头上的青筋迸起,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队长——”实万保轻轻地喊。
“健忘症!”实万保笑了起来,神神秘秘地说:“你一定要替我保护好先生的安全,等我出来,咱们一起喝酒!先生博学,你可以从他那里学到很多!”
“我会的!”武其阳有很多话,但现在他发现自己是如此地笨拙,忘却了他曾经想好的所有语言,大脑里一片空白。
“对了,驴童是个好惹祸的性子,你有空的时候,去劝劝他,让他收敛着点儿;草章子有长兄遗风,有事情同他多商量;狗脸的性格不稳,说着急,就着急,你和草章子要多忍让着点儿,毕竟一起回来的就咱们几个;祥子你倒不必担心,他有亲戚在这边呢,这小子心事多,嘴巴又严,本事也大!你看我,又给革命军网罗了人才吧?”实万保在那里絮絮叨叨地说着。
“实队长,你放心,我们会想办法把你救出去的!”白博扶住了曾先生,对实万保说。
“白队长,带曾先生走吧,保护好曾先生!让他放心,不要再让他来这个地方了!”实万保对白博点了点头,然后转过头对他身边的黑衣人说,“两位长官,咱们回去吧!”
那两个黑衣人点了点头,一前一后,带着实万保向门口走去。
“队长——”武其阳喊道。
实万保顿了一下,却没有回头,也没应声。
对面的门关上了。
武其阳心里很难受,他转过头一看曾先生,曾先生却已泪流满面。
武其阳没想到,曾先生也会流泪。
白博架着曾先生,低声道:“曾先生,咱们回去吧!”
曾先生点了点头,但他却已走不了路了。
武其阳和白博两个人把曾先生带出去的。
他一度假设曾先生的女人体质,怎么一哭起来就像是个大小便不能自理的儿童?还在那里哭泣,整个人都像是刘备转世了,刘备都没有曾先生事儿多。
他们要从这里,赶回他们住的那个镇子。
路上,气氛很沉闷,武其阳思索着白天发生的事情,他觉得曾先生百分之九十以上的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