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骗子,混蛋,自私,独裁……”
君天遥的唇不断开阖着,嘟嘟囔囔的,将自己知道的骂人的话全都骂了出來,脚下不时地死命踩过雪堆石块,将这些死物当成某个沒有追出來的人一样的踩,一时间,雪色纷扬,碎屑炸飞,在雪地间纷洒落下,噗噗不断刺出一个个细细的孔洞,可见男子的内力之强,还有情绪之差,沒有了一点收敛。
“居然沒有找我!”
他沒有看到,因为这一阵激烈的动作,被他挂在腰间把玩的玉质坠子,悄然掉落在途经的小溪边沿,在一点枯草的掩映下,绿莹莹的玉坠,黯淡了色彩。
君天遥走着走着,脸颊一点沁凉,抬头看去,纷纷扬扬的雪花落下,一片鹅毛飞雪,吻上艳色的唇,因着唇边喷吐的热气,迅速化作冰凉的水流入口中,流入腹中。
茫茫大雪,一人独行,这样的景色,这样的氛围,即使如君天遥这样很多感情都无所谓,生性有些凉薄的人,一时间,也被触发了感伤的神经。
他哪里想跑出來?他哪里是真的嫌弃慕容弃无法给他更好的?他只是觉得委屈,只是因为空白的记忆中出现的这一抹亮色,让他越來越在意,越來越无法放手,他只是想要那个人独一无二的在乎,这个世界上,新生的君天遥,只愿意认识那个叫做慕容弃的人,只想要和名叫慕容弃的人看落雪纷飞,看云卷云舒。
刚才跑出來之后,君天遥已经开始感觉后悔了,他天生敏锐的心思,从牛角尖里稍微钻出來一点,便能够想通自己的心思,认识到自己的错误表达方式,他想着,只要慕容弃马上來追他,他就道歉,想想自己发泄时作出的那些愚蠢而伤人的举动,脸上便发烧。
但是,男人沒有立刻追出來,那么,是不是说男人真的像是自己想的那样,根本沒有他说的那么在乎自己?刚刚钻出一点牛角尖的思维,再次遁了进去。
君天遥便觉得心脏被什么东西扎了了一下,酸酸的,痛痛的,本來还停留在木屋附近,刻意想要被某人找到的人,便因为这种无端的猜测,漫无目的地跑开了,并且,刻意躲开那些经常去的地方。
他以前是想要慕容弃找到他,才会不走远的,这回,他绝对不会轻易原谅他!
信誓旦旦地握拳,君天遥走了很久,远远的,即使以他的眼力也再看不到那座温暖的木屋了,终于停下了有些迟钝的脚步。
仔细搜寻了下,便在附近找到了一个避风的山洞,君天遥矮着身子钻了进去,山洞出口太小,不可避免的撞了一下头,砰的一声,本來便偶尔痛楚的脑袋受到这一下子,一阵晕眩袭來。
“唔……”
唇微微咬住,压抑地一声低吟,君天遥的脑海中蓦然闪过一个画面,白衣的男子,伏身在黑衣男子身上,笑的魅惑妖娆,他高高在上地看着他半裸着的身体,眸子在男人胸口上的红樱,柔韧流畅的肌肉上流连,眼中流转着**,修长如玉的指尖,在男人的身上游走,一点点沒入了男人的身下,握紧,眼中漂亮的**一阵颤动,滴滴晶莹自肌肤之上溢出,却不敢也不会放抗身上把玩着他身体的男子。
白玉般的脸带了抹红,有些羞涩,有些得意,君天遥胸口乍然喷薄着这种感情,他原來曾经是这么厉害,掌握着男人的欲|望,而不是被男人掌握,原來,曾经的他,可以将男人逼到这样的地步。
迫不及待的,他想看身下男人的表情,记忆的眼睛移向那个衣衫凌乱的黑衣男子,他的手指,悄悄地握住了身上男子披散下來的一缕发丝,悄然地截断,藏匿在袖底,他以为身上驰骋享受的男子沒有察觉,那一瞬间,君天遥却有种感觉,‘他’知道,那个自己,一直都知道,知道对方小心翼翼的感情,知道对方深入骨髓的感情,那个‘自己’,享受着,得意着,甚至是,喜悦的。
视角上移,男人半阖着双眸,带着禁欲的隐忍,那张脸,不出所料的便是这些日子一直相处在一起的男人的脸。
“原來你这么喜欢我,放心吧,我……”
咔擦一声,君天遥得意的话语被一块拳头大小的石子落下时打断,暧昧迷离的画面瞬间支离破碎,思绪的线条,被无形地剪刀剪成两段。
清晰彩色的回忆画面一点点变得暗淡,黑白的卷轴将要消失,君天遥伸出手,仅仅抓住了一角的记忆,男人隐忍中含着幸福的那一抹浅笑。
君天遥不舍地睁开眼睛,脸上有些苍白,那是神思过度的虚弱,握着砸到自己头上的石块,那还是因为他脑袋撞上去才会撞松的:“连你都欺负我!”
若不是它害他清醒,现在想來他一定可以将那些记忆全都抓住,他便可以回忆更多的温暖,回忆起他不曾见到的慕容弃的不同面貌。
君天遥掌心劲力一吐,那块石头化为碎屑纷扬,连这小小的洞口,都因为他内力的张扬,而晃了一晃。
君天遥不敢再动用自己体内的热流,形势比人强,他还不想穿着单薄的衣服,暴露在外面的冰天雪地,寒风凛冽之中,老老实实地将身子蜷缩在了一起,躲在了里面,即使山洞能够避风,却无法阻止寒意的侵袭,他体内明明有一股热热的气流在流转,却还是觉得很冷很冷。
说实话,一个人,真的很冷,天色渐渐地暗下去,雪色的地面,被暗色笼罩,铺陈上了一层让人心情压抑的阴霾,越发地让他心底寒冷,君天遥想到那一角记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