劳累了一天的人徭役、民夫各种身份的人,稀稀拉拉且慢吞吞回到营地。他们唯一共同的身份便是‘劳力’,甚至有些人连壮劳力都算不上。
上交所有工具后,刘季才跟周勃去吃晚饭。
晚饭很简单,粟米饭,一点酱料,再拿出上次辛苦劳动被赏赐的肉条,没有酒喝的几人匆匆填饱肚子就回了自己的房屋。
冷的要死,早早上床躺在被窝中就是这些低层黔首最好的过冬取暖方式。
躺着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的刘季,脑子里一直浮现白天的画面。
“周勃,睡了吗?”
“冷的慌,床还没热呢。季兄也睡不着?”
刘季“嗯”了一声,算是回答。“周苛呢?”
周苛慢慢道:“没有,季兄可是有心事?”
许久没听到刘季回答,便调侃道:“可是想那吕家小娘子了?”
“哈哈,耶耶是那种想女人想的睡不着觉的人吗?你以为我像周勃这傻货。”
周勃怒道:“娶妻生子怎么了,我又不像你没娶媳妇孩子先有了!”
几人听后大笑不止。
止住笑声刘季却是恨恨道:“你们说耶耶也算魁梧,相貌堂堂吧,为啥她就看不上呢?”
周苛调笑道:“那你看跟谁比,在咱沛县你倒还算不错。可……”
“可什么!你说清楚,周苛你要不说明白,别怪耶耶揍你!”
周苛怒声道:“怎么,还揍我?耶耶怕你不成!”
听着两人几句话怒气横生,大有一言不合就要开干的架势。周勃连忙道:“打住打住,二位兄长以为在家呢?不怕挨鞭子啊?周兄你别说话说一半,季兄你也是,你急什么?都累了一天了,这火气怎么还这么大?”
周苛冷冷道:“耶耶还不说了。睡觉!又不是我找媳妇,我操哪门子嫌心。”
“别呀,别呀,周兄。刘季给你赔不是了,还不行吗?”看着周苛真的要睡,反正闲着也是闲着的刘季还是想听听周苛要说什么。大不了听完说的再揍他也不晚。
反正几人在沛县也吵闹,甚至动手也习惯了,周苛一会儿也就忘了刚刚的拌嘴:“在家我听老樊说的,老樊说你缺那种叫什么,叫什么气质的玩意。”
不待刘季说话,周勃大笑不止,笑得眼泪都要出来了:“气质是什么玩意?还有啊周兄,老樊懂个屁啊,他除了杀狗以外,我看他跟狗都没啥区别。你确定这话是他说的?”
刘季亦合声道:“就是,还老樊说的。你编排耶耶呢。”
周苛听着“跟狗没啥区别”也是苦笑不得道:“谁说这话是他说的了,是他听那吕家小妹说的。叫吕嬃那个,你二人不会不记得了吧。”
周勃又插话道:“那吕嬃从何得知?还有又为啥跟老樊说这些?”
“你这夯货,一天除了鼓捣你那些蚕具你还知道啥。人家吕家小妹看上老樊了,樊哙看着他成天那副熊样就随口一问,那吕家小妹跟他说的。”
刘季自动忽略的周苛说他“那副熊样”又道:“周勃别打岔,还说什么了?”
他是知道吕嬃与樊哙那些事的,心中更是难受。
“没了,你以为樊哙那夯货能说多少,吕家小妹跟他说的这些。要不是那时闲来无事聊起,他也早忘了。”
刘季满脑袋都是问号,“气质”是什么?论气宇轩昂自己也不差啊。耶耶也一怒拔刀而杀人以前又不是没做过。
“季兄,我劝你别想了。那人当初是给你提亲不假,可现在变成这样你不会以后还想娶吕雉吧?而且那日宴饮,你也该知道吕家那小娘子托付众人寻他吧?”
内心烦躁不已甚至有些煎熬的刘季听到这句,颓然一笑。
周勃木讷道:“你们是说那位郎君?”
“你真是想娶媳妇想傻了。你以为呢!那吕雉没找你吗?”周苛怒道。在家还算精明的周勃,自从替人服役后,脑子就跟坏掉了一样,这让周苛恼火不已。
“找了啊,不过当初王兄说要来北边,咱们来这也这么久了怎么找?”
周苛叹声道:“受人之托,忠人之事。北边?谁知道是哪个郡啊,何况就算在上郡那也大的没边。我倒是问过,不过都说根本没有这人。你说他那时到沛县不会是化名吧?”
黑暗中,刘季的声音幽幽传来:“就咱们这些人,也值当的他那种人化名?睡吧,再不睡天都亮了。”
本想要探讨一下人生,可没出两句又聊到了吕雉。最后因刘季没了兴意,浑身的酸痛再加上疲惫感袭来,全都沉沉睡下的时候,大秦的一部军队正在行军中。
此时的蒙冲刚从府谷而出不久,顶着寒风,正向着神木赶去。烽火台的火光在漆黑的夜里显得那么刺眼。
王尧临走的时候嘱托蒙冲,如果可以的话帮他照看一下家里。所以他向郡尉递上了请求驻守府谷的文书。
府谷有足够的粮草,又距几处边塞短则不足百里,长则二百里。郡尉也大笔一挥,同意了蒙冲部驻守的要求。这支军队战力足够,他也乐得做个送水人情,反正那里需要驻军。
问过烽燧长后,确认了方向,蒙冲不知道自己是应该希望匈奴要攻边塞还是路过要去鹰嘴崖。
自己距离边关不足一百里,哪怕到鹰嘴崖也不过二百余里。
赶到隘口,秦军骑兵下马登上长城,把守各处后。蒙冲看着长城外黑压压的匈奴人,蒙冲问道:“他们未曾攻城?”
此地守将抱拳道:“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