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跟牛石头对战的那货,一手拿着一面破木盾一手拿着青铜刀,试图用盾抵挡马槊的攻击再反击,可锋利的马槊直接穿透了木盾,手腕一拧,马槊旋转着刺进了乌孙人的胸膛。
怒“哼”一声,将挑在枪头已经成为尸体的乌孙人掷出,牛石头也走到王尧身边站定,冷冷的看着眼前这些已目瞪口呆的乌孙人。
仅仅一个照面,他不知道被南宫豹惊住死在自己槊下的是乌孙那日木部落里的第二勇士,这对牛石头来说没有任何意义。就像是刚刚得取巧取得毫无新意。
秃鹫又一次盘旋在营地上空,它们一直希望可以吃掉十日前就死去的那些尸体。乌鸦也传来让人烦躁的叫声。
“楼烦,这些死玩意要吵死我了,我脑袋痛。”
举弓,伸出舌头没有感觉到风的楼烦瞄准之后松开了弓铉。一声凄厉的悲鸣,盘旋在高空的鸟类直直的坠落下来。
王尧没兴趣知道到底射死的是什么,只要射中了就够了。
射雕手,这个在游牧部落也稀奇的物种却出现在这小小的营地中,且那人铁盔下的面容让乌孙人的心又凉了一截。
震慑的目的已经达到了,南宫豹一战乌孙人的怒火聚集到了最高,他们认为对方笨重算是偷袭得手,而牛石头让他们的怒火慢慢平息,楼烦的一箭已经彻底的让这些人平静了下来。
“公主,我的这些兄弟们刚刚回来,既然对决已经结束我就不留你了。如果你想喝酒,那就晚间再来。不送。”
乌孙人开始慢慢后撤,可是似乎忘记了自己族人的尸体。
那日木向王尧等人告辞离开后身旁一人恨声道:“公主?就这么回去?”
看着自己的心腹,那日木皱眉道:“走吧,他们依旧看不上我们这些‘胡人’。不过我那位兄长这次失去一名勇士也足够他头痛的了。”
失去一个助力,换掉对手的一名勇士,这让那日木有些哭笑不得,总归死的都是乌孙人。
“那月氏人怎么办?”护卫紧皱眉头又问道。
那日木长叹一声:“我们与月氏为了牧场,小冲突不断,单是近千人的大战开春以来也有两次了,就算不是我们干的,月氏也不会相信。
那就战吧。”
天起风了,乌孙人收起了帐篷,他们要回家了。
站在张家护卫们的尸体前,没有人开口讲话。重伤的三个张家护卫熬过来的只有一人而已,所有人在都在等。
当已经成了俘虏的月氏人被带来时,光着脊梁的王尧挥手将张宁招到身前,接过南宫豹递上的军刺放在张宁手中。
“来,兄长今天教给你什么叫活下去。”
手足无措的张宁拿着军刺被王尧推着走到一名月氏俘虏面前,站在背后环抱着他,抬起张宁的两肘将军刺抵在月氏人胸前。
“军刺很锋利,用力刺进去。”
紧闭双眼的张宁带着哭腔道:“我不敢。”
冷漠的声音轻轻从耳边传来:“回家的路,好长,好远。”
攥紧张宁的双手微微用力,月氏人嘶吼一声,只感觉脸上有温热的液体。不久只能听到“滴答,滴答”声。
双腿一软,蹲坐在地,肩膀抖动的张宁久久不敢睁眼。
上百个人头被整齐的摆放起来,看着因哭泣,双肩还再时不时抖动一下的张宁,王尧慢慢道:“你什么时候睁眼看过这些人头,什么时候在回营帐。”
转头对一边的楼烦道:“你盯着。”
“是,少爷。”
看着太阳快要落下,王尧开口问道:“谁带酒了?”
摘下挂在腰间的水囊,摇晃几下,听着响声南宫豹回道:“少爷我这里面还有。”
将水囊里的酒倒在地上,“帮你们报仇了。”叹息一声又道:“我带不走他们的尸体,如果你现在同意的话,就烧掉尸体将他们的骨灰带回去。”
赵业知道这句话是问他的,遂回道:“可是,入土为安,烧掉我如何交待。”
王尧回身怒吼道:“他们死了!死在千里之外,将他们葬在这里谁能知道!等到路过的野狼将他们刨出来吗!让他们的家人在家里的田地里立个衣冠冢?带他们回家比带来要难吗!”
熊熊烈火将黑夜照亮,人的最终归途只是一个盒子,坛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