雍氏世代久居于沛县,家产颇丰郎君亦可去试试。”
看着王尧摇头,这舍人一时也想不出沛县还有哪家,他以为王尧是要找个藏身的地方,所以也就扫了一眼‘验’而已。
心中想着这老板别以为自己是逃犯吧?怎么老给自己介绍工作呢?斟酌了一会儿道:“不知可有什么有趣之人?”
没等老板开口,门外传来一道洪亮的声音:“老蔡!打点酒,渴死耶耶了!”
王尧端起酒碗,一饮而尽送下最后一口粟米饭后正好跟刚刚进来的大汉打了个照面。
这人天庭饱滿且有亮光,鼻梁高挺有肉,下巴圆润且有棱角,眉毛浓密且上扬,耳垂肥厚且红润。脸上的鬓发和胡子也是长得极好,有些年画上关二爷的意思。
“你是谁耶耶!刘季你旬日前的酒钱还赊着呢!”
这老板虽然嘴上骂骂咧咧,可手里还是忙活着给刘季打酒。
“哎呦快点,快点。打上酒你是我耶耶都成。”
王尧哑然一笑,或许这就是为什么只有项羽部下反叛投降刘邦,而不会有人反投项羽的原因吧。知通变,能说会道,在这人人愚昧得年代这种人身上的魅力是无法抵挡的。
“夫运筹帷幄之中,决胜千里之外,吾不如子房(张良,字子房);镇国家,抚百姓,给饷馈(供给军饷),不绝粮道,吾不如萧何;连百万之众,战必胜,攻必取,吾不如韩信。三者皆人杰,吾能用之,此吾所以取天下者也。项羽有一范增而不用,此所以为我所禽也。”
换了任何一个皇帝尤其是开国的皇帝,绝对讲不出这样的话。
有自知之明,知人善用。与其说是刘邦打下了天下,不如说他只是将一群可以打下天下的人聚在了一起。
“店家,他的酒钱我给了。”王尧说完饶有兴致的看着刘季。
舍人一听高兴坏了,心想要不要将之前的酒钱一起收了?
一拍愣神的刘季:“还不快谢过这位郎君。”
刘季拱手迈步向王尧走来,边走边道:“在下刘季,谢过这位郎君。”
王尧摆摆手,无所谓道:“小事而已,若不嫌弃......”见自己桌上除了骨头什么都没剩下,就要改口让这老板在做一桌端上来。
刘季慌忙连道:“不必,不必。”说着家里有客等着自己,就要提酒回家。
“刘季,我没说让你走吧?”探出一手,将刘季一把拽了回来:“且坐着,我去撒泡尿,回来咱俩再细聊。”
刘季一听心想坏了,刚才走过来时就觉得对方看自己的眼神不对,莫不是仇家?还是自己早年的事发了?来抓自己的?
想到这连酒都没拿,趁王尧还没回来直接跑了出去。
撒尿回来的王尧一边系着自己独有的裤腰带,刚一抬头想着再要上一壶酒的时候,才发现就剩自己了。
“店家?我那兄长呢?”
“哎?刚刚还在的。”一看刘季的酒还在,又道:“没事,估计一会儿就回来了。”
“这大晚上的,冻得骨头都疼我还是去找找的好。”从布袋中取出两枚梅花瓣扔给眼睛都直了店家,王尧漫不经心道:“季兄家住哪头来着?这黑灯瞎火的。”
问清了位置,说过了待会回来过夜,留个房间后。王尧便骑上吃饱喝足的烈马,手拿马槊慢慢悠悠的向刘季家而去。
他不急,沛县的人多了。
一路上刘季一步三回头,眼看就要进了巷子心中暗自庆幸自己聪明,回来的路上绕了不少弯道,就算那少年跟着也早被甩丢了。
刚刚拐入巷子,隐约只见自家院门口前有一匹高头大马,往上一瞧。
‘该死的老蔡,害死某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