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雨给的羊皮地图跟没有一样,一条蜿蜒的曲线本以为是条小河,却不比一条江窄多少。
王尧觉得再按着地图纵马狂奔,到了晚上自己一定会把自己弄丢。
“老人家,能否讨碗水喝?”
站在村头的老人,眼睛望着王尧来时的方向许久后才慢慢开口:“随我来吧。”
下马跟在老人身后,两人进了村子。
百十步路走来,一个‘穷’字贯穿了整个村子。
破了口子的陶罐里装着一半的清水,见没有乱七八糟漂浮的东西后王尧将两个水囊灌满。
“老人家,家中就你自己?”进屋打算告别一声的王尧,没话找话道。
老人坐在一张草席上愣了一会儿后才回道:“儿子不知道在哪,闺女给大户人家当丫鬟去了。”
王尧微微摇头,不再说什么直接退出了这看起来快要塌掉的茅屋。
老人的眼神他看到过很多次,这种人已经死了。虽然ròu_tǐ还在,但他的魂早就不知道去了哪里。
或许下一次在到村口时,也会是最后一次远望吧。
掏出几枚半两钱放在陶罐边,王尧上马继续赶路。
后世称为‘暴秦’的帝国,在大军途径一地时,并没有过多的扰民。甚至将军中陈粮分发给了沿途各地的百姓,好让他们挨过漫长的冬天。只是一场倒春寒让那些粮食显得少了些。
秦国做好了侵吞天下的一切准备,自然不会为日后的统治增添麻烦。
可对自己至亲上了战场被秦军杀死或扣押的百姓来说,这点恩情微不足道。他们不喜欢操着关中口音的人,他们甚至更怀念以前无缘无故的被本国小吏抽打一顿,也不愿秦人拿着秦律按着法令做事。
只有‘验’,没有传的王尧无法进到各处县城,甚至宽敞好走一些的大路也不经常走。因为随时都可能遇上秦朝的军队,或者是押送粮草,囚犯的队伍。
人总是矛盾的,当你距离心心念念向往的人或事越近时,越是心绪忐忑不安。王尧担忧自己能不能融进那支虎狼之师,华夏祖龙会允许一个自己这样的人生活在他的帝国中吗?
“姐姐,项籍已经跟先生道过别了。项籍要走了。”
手持竹简的南宫雨抽了抽鼻子:“路上小心,回到家中记得来信。”说完又看向手中的竹简,怔怔出神。
项籍没再开口讲话,只是摇摇一拜。
“才一日而已,这山里便好生无趣。”
南宫雨再出房门时已经快要傍晚,对一直候在门外的牛石头道:“以后这间屋子任何人不许进。我自己打扫就好。”
牛石头道:“是。小姐。”
看着眼前静悄悄的院子,南宫雨又道:“别担心我。倒是你现在最主要的就是练好武艺,才能早点下山,去寻师弟。你现在的武艺跟着下山也只是拖累他而已。”
牛石头点头后向厨房走去,其他人也还要吃饭。
老天爷似乎总喜欢跟远行的人做对,不是凌冽的大风,就是寒冷透骨的细雨在给你加上几片雪花。
一路走走停停,两个月后王尧终于达到了自己此行的目的地。
沛县丰邑。
沛县,因古有“沛泽”而得名。而让人熟知这里的原因,则是户口本上那简简单单的一个汉字,这个字也是‘汉’!
汉朝开国皇帝的家在这里,汉朝的丞相,侯爷也在。
“把马喂好了。接着!”扔给站在店外的小厮几枚铜钱。迈步进了一间看起来不错的客舍。
早就想好说辞的王尧还没等掏出‘验’,舍人就急忙摆手示意不急,引着王尧坐了下来。
“店家来点酒,暖暖身子。”摸了摸后背才想起除了自己人坐在这里,包袱还有其它东西都还在马上。
“我那马上有只兔子,怎么做都成,只要熟了端上来就好,饿的厉害。”
人到中年的客舍老板,眼睛很毒只瞧王尧骑着那匹高头大马就知道这人不缺钱,随即道:“好来,我再看后厨还有些什么,在给添两个吃食。”
走了没一会儿,先前的小厮就将王尧的包袱拿了来。
解开包袱,取出一个布袋打开后看了一眼,王尧才有将这布袋系在腰间。
铜钱早就没了,倒不是花销大,而是总走僻静小道,遇到的总是穷苦人家。只剩下布袋中师姐让铁匠给自己熔铸的金子,金子的样式则是一片片梅花花瓣。
在山里时没什么买的,可每次王尧要买东西时,都贵的要命。更要命的是王尧清楚物价,而南宫雨跟无名更是视钱财如粪土。
可能是怕自己师弟下山后饿死,毕竟她没算到王尧可以抓到一只冻僵的兔子。所以像这样的布袋还有两个,只是在厚重的包袱下面。
见端上的饭食中居然还有整只煮熟的野鸡,王尧就觉得一路上该尽可能的进城。
吃的差不多时,王尧开口问道:“店家,这沛县可有什么人物,值得我去拜访,结交一下的?”
客舍内今天就来了王尧这一位,今天的账白日里就对好了,舍人有大把的时间观察王尧。
一身平常人家穿的粗布麻衣,可那件解下的披风自己这辈子也没买过那么贵的料子。那兵器虽然古怪,可各式各样的人见的多了也知道是柄利器。
已将王尧当是楚国亡后,大户人家的落魄公子,又或是楚地的游侠。
项籍在山谷中改成了一口子的关中话,而王尧学会了楚地方言。
舍人装作想了一会儿:“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