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郜校尉息怒,郜校尉息怒……”季腾海连忙按住郜天岩的胳膊,连声好言相劝。“不要跟这个不懂事的娃娃一般见识。”
“哼!”郜天岩愤怒地转身离开,季腾海也是紧随而去。
“怎么样,可有收获?”乐万里见所有人都是躲到阴凉处休息,凑到荣睦耳边道。
“乐会长,今年新收获的粟米和去年的以及前年的都有什么区别吗?”荣睦问道。
“一般来说,新产的粟米的米香味较浓,由于时间较短,手感上有那么一丝潮气,至于去年的嘛,米香味就要淡上不少,摸上去也较为干燥,前年的米较之以上两个特点之外,会有一股子淡淡的腐朽之气,这到并非储藏不当,而是目前杉鹭镇的粮库条件有限,能够放置三年,已实属不易了!”乐万里沉声道。“为何问这些?”
“根据乐会长描述,经我所查,这些粟米全是今年的新米。”荣睦若有所思地看着乐万里。“按照常理来说,每年的旧米都会流通出售,而现在仓库里仅有新米,市面上却无米可卖,如果说杉鹭镇粮食亏空的话,自然亏空的是去年的旧米。”
“不错,的确都是今年的新米!”粟米,仔细地分辨着。
“市面上没有旧米,仓库中也没有旧米,但只有新米,说明了什么?”荣睦继续问道。
“难道是郜天岩将旧米藏起来了,或者是私自倒卖出去了?”乐万里咂咂嘴道。
“乐会长,此番袁城抚和王司马来杉鹭镇的目的是什么?”荣睦紧紧地盯着乐万里道。
“自然是近期宗室王朝军队频频进犯,特来此视察军情啊!”乐万里立刻答道。
“再联想一下那封霜鸽信的后半部分。”荣睦追问道。
“保护袁魁?”乐万里显然是已经有些摸不到头脑了,莫名其妙地道。“这些都有何联系?”
“假设郜天岩是云苍宗的奸细,私藏了去年的旧粮,又囤积了今年的新粮,而宗室王朝又在此时打上门来,区区一个杉鹭镇只是一个穷乡僻壤的小地方,宗室王朝来此的目的,难道不就是为了粮食吗?”荣睦自信一笑。“我想,这应该就是答案了吧,至于保护袁魁,难道不也可以同时解释的通了吗?”
“呼……”乐万里恍然大悟地长舒了一口气,随即苦笑道。“这只是荣文书的假设而已,没有任何证据,另外,宗室王朝的军队可是兵强马壮,我们又有什么本事在其面前保护袁魁呢?”
“如果荣文书敢肯定的话,那么我这里倒是有一个险招。”墨先生站在荣睦的另一侧,轻抚着胡须道。“可以试着将这座粮库点着,以此激怒宗室王朝的军队,逼得他们现身,我想他们应该离杉鹭镇不远。”
“若是惹来宗室王朝的军队,我杉鹭镇的百姓岂不是又将面临一场灾难啊,再说这些粮食少了的话,实在太可惜了!”乐万里担忧道。“而且,袁魁也无法保护,这么做实在太冒险了,不如我们将计就计,先退让一步,然后再考虑如何应对可能进犯的宗室王朝军队。”
“粮食烧了的话,的确是有些可惜。”荣睦点点头道。“况且粮食烧得太慢,冒出得烟尘也是不够明显,要不我们就把粮库内的素油烧了吧,没有了素油炒菜,我们可以用水煮菜,这样总可以了吧!”
“嗯……”乐万里眉头紧皱,重重地点了点头。“但愿我们能够成功。”
“老师,放火的事情,就有劳您了!”荣睦偏过偏过脑袋,露出一口的白牙。
“这种危险的事情,自然由我亲自出马。”墨先生面色平静道。“若是最后不如荣文书所料想的那样,这事可依然由你负责。”
“老师多加小心。”荣睦对着墨先生一抱拳道。
墨先生点点头,转身而去,在早已不是众人焦点的大秤边,并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而荣睦依然保持着认真检查的样子,一边看着刚刚放到秤上的粮食重量,一边瞧一瞧负责记录兵勇手中的小册子,又继续拆开麻袋摸索着。
太阳偏西,天色渐暗。袁魁和王之章早坐在了太师椅上闭目养神,其他的文官武将则早已没有了这样的耐心,下棋的下棋,喝茶的喝茶,原本还无聊的气氛,顿时变得有趣了起来。
此刻,只有郜天岩还紧紧地盯着荣睦的一举一动,除过去茅房方便之外,他的目光寸步不离荣睦,生怕这个愣头青会搞出什么幺蛾子。
由于过度紧张的缘故,郜天岩面色潮红,汗流不止,心中的担忧与愤怒都是不减反增,为了顾全大局,只好强忍着没有发作。
季腾海也和郜天岩一样,只是年岁已大,腿脚有些不便,同样也是坐在远处,一边看看荣睦,一面瞧瞧郜天岩。与郜天岩不同的是,他内心的怒气早已在荣睦的坚持下消散不见,所以,他时刻都准备着替荣睦开脱。
“时候差不多了吧,托小文书的福,我等倒是不用受累了!”王之章面无表情地看着袁魁。
“我等做臣子的职责就是替皇上分忧,这个荣文书倒是有些觉悟,真是难得啊!”袁魁轻描淡写地就是将王之章的发难化解的同时,也表达了自己对荣睦的欣赏。
“荣文书,这粮仓里的粮食已经被搬空了,你要不要去查查下一个粮仓啊?”郜天岩朝着荣睦缓缓走去。“我杉鹭镇军备粮库的储备可是非常丰富,不光有粟米、玉米面,还有食盐和素油!”
在场的所有人见荣睦已经停下了手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