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城抚、王司马,下官季腾海领导无方,还望二位海涵!”季腾海立刻惊出了一身冷汗,虽然他与郜天岩之间的矛盾颇深,但两人也是有着不少共同的利益,话句话说,两人即无法融洽相处,可又不能彻底决裂。
“季镇守,你这是什么意思?”郜天岩强压制住内心的怒火,等着季腾海道。尽管现在郜天岩恨不能立刻手起刀落,将荣睦斩杀于此,为死去的郜通和有损于自己的颜面出一口恶气,但这样一来,无非只会证明自己的心虚。
“既然连皇上都说要广开言路,那么我们这些做臣子的又有什么理由小肚鸡肠呢?”袁魁对着天空恭谨拱手,以示对当今皇上的尊敬后,略带笑意地看着王之章。“不知王司马怎么说?”
“荣文书,你愿为你所说的一切负责任吗?”王之章点点头,平静地对着荣睦道。“若是如你所说,一切按照万山律典处置,若你是无理取闹,万山律典中,恶意诽谤他人者该如何处罚你应该清楚吧!”
季腾海虽然还想挽回,可见袁魁和王之章已经首肯,只好强作镇定地闭上了嘴。
“下官明白。”荣睦点点头道。
“那么我们就拭目以待了。”袁魁见荣睦毫无畏惧之色,欣然答应道。“开始吧,与我同是在大青山任职的文书荣睦。”
“郜校尉,麻烦将所有的粮仓打开,可好?”荣睦自信地对着郜天岩道。
“来人,将粮仓打开!”郜天岩面色丝毫不改,一声令下。
只见军备粮仓内的兵勇立刻是有序地分散开来,朝着不同的粮仓跑去,熟练的配合与威严的阵势,似乎是在向荣睦等人表达着强烈的不满。
咔、咔、咔……
伴随着铜锁打开是发出的声响,所有粮仓的大门皆是被兵勇推开,借着午时的太阳,正巧可以看见里面的样子。
袁魁与王之章对视一眼,分别朝着两个不同方向的粮仓走去,而其身后的文官和武将也是各随其主,唯有乐万里身后的商人们展现出了他们精明的一面,谁都不想得罪,纷纷跟着给他们带来利益的人去。
乐万里对此见怪不怪,与荣景山和林卓富一道,朝着荣睦走进的那座粮仓而去。
粮仓内,荣睦紧紧地盯着面前快要码放到仓库顶端的一个个麻袋,只见它们都是鼓鼓囊囊的,似乎隔着层麻布,都无法遮盖颗粒的饱满。
深深一闻,那散发着粟米特有的香气,丝毫没有霉变的样子,而其周围的地面上,同样也是一尘不染,根本就见不到哪怕是一粒像老鼠屎的东西。
在其前面,还放置着一块木牌,上面记录着这座粮仓内粮食的多少、产地、年份和用途等等相关信息,丝毫看不出来,这是一座临时准备,仓促拼凑起来的粮仓。
荣睦无法从眼前所看到的一切中,找寻出有关杉鹭镇军备粮库亏空消息的任何端倪。这里与上林寨粮食仓库的唯一区别,就是上林寨是将所有的粮食和蔬菜统一存放在一个建筑内,而杉鹭镇军备粮库,却是将所有的粮食、食盐和素油等,分门别类地进行储藏。
“看样子荣文书是遇到麻烦了!”乐万里凑到荣睦身边,见这间仓库内,除过一个看门的兵勇外,没有其他人后继续轻声道。“杉鹭镇粮食亏空的消息是从季腾海那边得来,应该不假。”
“季腾海没有必要骗我们,他掌握得那些个郜天岩的罪证,恐怕连他自己都是数不过来。”荣睦点点头,苦笑一声。“只可惜季腾海是不会拆除郜天岩的,至少现在不会。”
“那就得依靠荣文书自己了!”墨先生不知如何混了进来,不声不响地站到了荣睦的另一侧。
荣睦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面色也是逐渐凝重了下来,他上前蹲下,用力撕扯开一个麻袋,只见从中立刻是涌出白花花的粟米来,荣睦伸手抓起一把粟米,用力地揉着,其感觉与从上林寨的几乎没有二致,于是只好放归原处,缓缓起身,四处张望,想要找寻出答案。
粮仓内部,也是看不出有任何异样,这如砖石一样整齐的垒在一起,如一堵墙似的粟米,着实令荣睦头疼不已,可回想起斤千余人的饥民们见到粟米粥的场景,以及联想到乐万里所说,郜天岩屠杀饥民时的惨状,荣睦又是暗下决心,一定要让真相大白,还百姓一个公道。
“来人,将这座粮仓里的粮食全部过一遍秤。”荣睦淡淡地道。
“荣文书,这个我可做不了主,我得向郜校尉禀报。”兵勇回道。
“好,去吧!”荣睦点头道。
不多时,只见袁魁和王之章等人匆匆赶到了荣睦所在的粮仓之外。
“荣文书,若是将所有粮仓里的粮食,全部都过一遍秤,恐怕明天都是难以完成。”郜天岩不悦道。“我可以由着你的性子来,但袁城抚和王司马公务缠身,可耽误不起!”
“这不是胡闹嘛!”
“现在的文官真是一届不如一届。”
“这哪里是文官?”
“明明就是个愣头青。”
“就是就是……”
与武将队伍里传出的不满声相比,文官队伍里的声音,则显得尖酸刻薄了许多,他们丝毫没有因为荣睦是文官,而向着荣睦,反而是怕这个刚刚考中举人,做了不过一个来月文官荣睦发现了真相,令他们这些吃了很久官饭的人难堪。
“真是鸡蛋里挑骨头的小子。”
“现眼现到别人的地盘上去了。”
“若是发现了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