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妙音跟着南瑾言刚来到刑部大牢门外,就被守卫团团围住,南瑾言怒斥道:“本宫也敢拦?都瞎了吗?”
守卫一看,是太子和太子妃,赶紧收起刀让开,林妙音走到大牢门口,转头含着泪对南瑾言说道:“殿下可否让臣女单独与父亲说会儿话?”
“那我送你进去就出来。”南瑾言拿过狱卒手里的火把,牵着林妙音,一步一步朝牢房走去,火光熠熠,两人的身影倒映在地上,之间的距离好宽。
顺着石阶一路到底,昏暗的牢房瞬间迎来了光亮,林妙音一眼就看到了林嵩,她奔过去,往铁栏上一扑。
“林大人!”南瑾言喊了一声。
林嵩缩在地上的稻草里,用胳膊挡着光,睁开眼睛,还以为自己在做梦,直到听见林妙音的声音,他才赶紧凑近。
“音儿!可有受伤?快,爹爹看看!”林嵩捧着林妙音的脸,眼泪汪汪。
“太子殿下,臣女想单独和爹爹说会儿话。”
南瑾言把火把插好,“本宫在外面等你。”然后转身上了石阶,刚上了几级,他一闪,背靠着墙壁,悄悄的听着。
“爹爹,女儿三日后要与殿下成婚了……您要保重!”说着从腰带里把药丸偷偷掏出来,递给林嵩,比了个三,接着说道:“女儿希望,还像以前一样,就是之前那样,爹爹可记得?”她嘴上说着,用手指着药丸。
三日后?像以前一样?这定是旦傅给他的,让他三日后再吃这药丸,林嵩点头道:“记得,爹爹都记得!放心,没事,你要好好的,知道吗?”放心两个字,林嵩说得很重。
南瑾言听了半天,也没听到什么,转身出了刑部大牢,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偷听林嵩父女的谈话,可还是忍不住想听,或许,是有点心虚吧,总觉得这婚事,没有那么名正言顺。
过了一会儿,林妙音从牢里缓缓走了出来,南瑾言听见脚步声,悠悠转身,她的长发被风轻轻撩起,那双被泪水打湿的双眸,在火光下忽闪忽闪,我见犹怜。
南瑾言两颊微烫,咽了一下口水,一时间,竟忘了该怎么呼吸,好似蚂蚁嗅到了蜜糖,心里突然掀起波澜,好似海浪拍打堤岸。
“殿下?”林妙音用手在南瑾言眼前晃了晃。
南瑾言回过神来,“出,出来了……”
“刚刚就,出来了啊……”林妙音不知道南瑾言怎么了,脸色绯红,“殿下是哪里不舒服吗?”
南瑾言紧张的转身往前走了几步,“走吧,回宫……”
……
今日,整个南晋皇宫,一大片一大片,满目的红,只因林妙音乃罪臣之女,典仪从简,本不应在新丧期举办婚事,怎奈南萧除林嵩心切,又怕南瑾言为了救林嵩再干蠢事,不得已而为之。
对南萧来说,任何事情,都必须为关乎社稷之事让步,什么都不能与他的天下比。
林妙音披上了凤冠霞帔,南瑾言也一袭红装,按照传统,她应该先穿着燕居冠服,在林家的祠堂祭祀,然后,在父亲的指引下向祖先行礼,祭奠,行礼完毕之后,饮下父亲亲手斟满的杯中酒水,吃掉盘中的食物,然后向父亲跪拜。
可是,现在别说林家祠堂了,整个林府都没有了,亲迎也被绕城游行替代,直到南瑾言牵着她上了大红的轿辇,也未能见到父亲一面,她坐在轿辇里,从衣袖里取出了一只纸雁,捧在手心里,一滴眼泪打湿了它的翅膀。
旦傅提着酒菜,昂首阔步来到林嵩的牢房里,两人面对面坐着,旦傅把酒菜一样样布好,悄声道:“林大人,可还记得之前曾许诺过我,若我救了你,你便答应我一件事。”
“记得。”
旦傅为林嵩倒了一杯酒,递给他,“好!爽快!”林嵩一饮而尽,旦傅接着说道:“林大人,吃吧。”脸上露出狡黠的微笑。
林嵩把药丸吞了下去,片刻便如饮了鸩酒一般,倒地没了呼吸,旦傅命人把尸体抬走,只是,这些抬尸体的人,都是随顾北城一道而来的护卫。
他们把林嵩尸体抬出宫,直接上了北黎医官的马车,那马车载着林嵩的“尸体”,朝着北黎绝尘而去。
林妙音的轿辇,此时与婚礼的队伍一起,浩浩荡荡出了南晋皇宫,虽然典仪从简,但是婚礼的队伍依然壮观,一路还有宫女不停的向空中抛撒花瓣。
道路两旁的百姓人头攒动,都争先恐后的来看太子妃,今日的南晋城,人山人海,婚礼的队伍悠悠的走着,南瑾言深知林妙音心里并不情愿,所以他没有同辇,而是选择了骑马。
顾北城让李震在城外接应,自己带着一部分护卫进了南晋城,此刻,他悠闲的坐在春香楼上,看着婚礼的队伍向他这边走来,眼看越来越近,越来越近了……
南瑾言骑在马上,一个白色的身影朝他飞了过来,顾北城向着南瑾言一掌击去,突然,不知从哪里飞出一个人来,对上了顾北城的这一掌,南瑾言一看,许大兴!
许大兴接了一掌,往后凭空翻了几下,顾北城翻身,轻轻落地,街道上瞬间乱做一团,人们四处逃窜。
“本宫今日叫你有来,怒斥道。
顾北城负手,冷冷一笑。
南瑾言本就防着顾北城,特别是今日,不然不会收了许大兴,“放箭!”
只看顾北城身轻如燕,灵巧的避开箭支,他的护卫抄,迅速解决了埋伏在高处的弓箭手。
顾北城一跃而起,直奔林妙音的轿辇而去,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