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后再有什么事儿,双儿只需要喊一声,他便主动出现,不让她找,不让她爬屋顶。
双儿稀奇了好一阵儿,适应后,她的胆子愈发大了。
“卫无,帮忙挂一下灯笼。”
“卫无,帮忙扛一下东西。”
“卫无,我们的风筝挂树上了,帮忙拿一下……”
“卫无,卫无,卫无……”
又恢复了以前,他的名字被她时不时拖着调子喊。
喊得百转千回,喊得午夜入梦,喊得他逐渐成了习惯……
后来,他无意间听到大夫人念叨着双儿过了年就及笄了,该是时候提前留意想人家了。
他的心,猛地一紧。
思索了三天,他做出了一个决定。
只是那时主母和主子刚好出去了,他打算等他们回来,就说明自己的想法。
主母走时吩咐他们去乐和街的铺子看看。
谁知,却碰到了田刚。
那人却如她所说,随和,好相处,还有些身手,体贴,会关心人。
符合那日她所有的要求。
瞧,她手受伤了,那人多紧张。
他在树上冷冷的看着院子里发生的事儿,刚刚定下来的想法,破灭了。
她带着那人送的铃铛,在他面前来回走动,腰间铃铛随着她的步伐一直清泠泠的晃着,比她的笑声还清脆。
她开心的问,“卫无,我的铃铛好看吗?”
眸子里全是欢喜,满满的欢喜。
圆圆的杏眼弯成两轮弯弯的月亮,一如既往的明媚,却刺了他的眼。
他的心,似是被什么蜇了一下,刺疼,开始蔓延……
他别过头,没理她,手里握着一块玉佩,握的死紧。
他只需用点力,那块玉佩便会四分五裂,如他暗藏的心思一样,但是,他终究没有。
只是将那块玉尘封了。
他一如既往,平平淡淡。
没让任何人,看出他的心思。
而后她脚踝受伤了,不能在四处跑,日日闷在屋子里,她有些不开心,她一向是贪玩的。
卫无犹豫了瞬,出去了趟。
回来的时候,便见她跟田刚聊的甚欢,满院子都回荡着她的笑声。
“田刚,这个是什么呀?”
“哇,田刚,你好厉害,这个也会做。”
“这糕点好吃,田刚,你哪儿买的?”
“田刚……”
她那天叫那人的名字,叫了很多遍……
每一遍,似乎都带着喜悦,带着爱慕……
和叫他名字时,不一样。
卫无扔了手里的糖人,转身走了。
她大概从来都只把他当普通朋友吧。
他敛去了全部的心思,安安静静的做一个车夫,护卫。
双儿没有察觉他的变化,一如既往。
田刚后面托人又送了好些小玩意来。
都是民间很常见的东西,但是双儿却喜不自禁。
她从小在相府长大,没怎么出去过,对外面的东西了解少之甚少,也就是小姐出嫁后,她脱离了相府,才得以见到外面的市井风情。
但是依旧很多市面上普通的小玩意没见过。
田刚很会琢磨她的心思,每次送的东西,都能让她喜笑颜开。
听说她喜欢之前的粉色小铃铛,田刚又送了一副,是金色的小铃铛,比之前的那个更为小巧,而且是串在手链上的。
双儿当天就带在了手上。
叮叮当当,一整天,院子里都是铃铛清脆的声音。
三个小丫鬟见她收了这么多东西,挤眉弄眼的问,“哎,双儿,那个田刚对你很特别哦,他是不是喜欢你?”
双儿一门心思的把玩着手上的铃铛,“才没有,他对每个人都一样好呢。”
云芝他们显然不信,她们看的出田刚的心思,也知道双儿某方面多笨,于是试探性的追问道:“那你呢,你喜欢他吗?”
田刚身形高大,样貌不错,而且为人随和体贴,别说,挺让人心动的。
双儿笑着回,“喜欢呀。”
田刚挺温柔的,像个邻家大哥哥一样,亲切。
她潜意识的把田刚当哥哥对待,男女之情却没有想过。
只是后面她的几句话,某人却没有听到了。
听完前半句,他就转身飞出去了。
几个小丫鬟笑她,“你把人家当哥哥,人家可未必愿意把你当妹妹哦,说不定最后哥哥成了情郎啦。”
双儿嗔她们,瞎说,她就是把田刚当哥哥而已,以后不要这么开玩笑了。
事关名声呢。
三人做鸟兽散,摆手一个二个的说知道啦知道啦。
双儿就没放在了心上。
卫无在外面晃了很久,很多天没有露面。
除非主母有事儿外出,否则,谁也不知道卫无去了哪儿。
双儿因着受伤,将养了许久,什么都做不了,更加见不到卫无了。
她好奇的问过云芝他们,都说不知道卫无天天干嘛去了。
她也没有追问了,本来卫无就天天神出鬼没的。
日子一成不变,他愈发沉默寡言。
三个月后双儿的腿终于好了,俗话说伤筋动骨一百天,她没有一百天,也有九十天了,才完全愈合。
这九十天里哪儿也不能去,急死她了。
所以一能蹦跶,主母就带着她四处跑去了。
主母待她,当真是没话说。
她和主母出去,他就是车夫。
双儿坐在马车前面,叽叽喳喳的跟他说着话。
“哦吼,我三个月没来,这家店原来都关门啦。”
“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