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小草和胡晓晨在山坡下等候,见王雪久不下山,心中早已焦急。胡晓晨围着身边一棵矮树来回转着圈子,赵小草坐在一旁泥地上,摆手道:“你别转啦,坐下歇歇不成吗,我眼都晕了。”胡晓晨道:“王雪师父不下山,我哪里坐得住啊,她即便侥幸不死,能从那巨蟒那里抢到魂草,但凭她一人之力,又哪里能斗得过黄强峰和尤多利这两个奸贼,说不定她这时已被黄强峰一锤子打死了!不行,我实在熬不住了,我回去瞧瞧,倘若王雪师父被那姓黄的抡锤子打死,我非亲手杀了黄强峰不可!”正要转身上山,却见王雪拎着一整颗归夜魂草笑嘻嘻的从山坡上走下来。王雪嗔道:“好你个坏小子,背后说你师父坏话!”赵小草、胡晓晨见王雪平安而回,而且还将归夜魂草一并带回,心头各自大喜。王雪走到二人身边,将魂草递到赵小草手里,说道:“帮我拿着,这一番苦斗可真是累死我了。”
三人当即下山,往住处而回,本来三人此次上山以为要在山里面待上一两个月才能回来,不想却只用了两日便已摘下魂草,心中无不欢喜。
但王雪、胡晓晨、赵小草只转过两条山路,还未到得山下,便瞧见山道另一边的一块大石上坐着一个身材强壮的男子,那男子身着一袭黑袍,似是山贼打扮。那黑袍男子见王雪等三人从山路上现出,站起身来拍掉身上尘土,瞧情形似是等待三人多时,只待三人出现好抢夺魂草。王雪心知不妙,低声对赵小草说:“你们两个不必恋战,护着魂草赶回去医救常龙是头等大事。”赵小草点头答应了。
王雪上前一步,朗声道:“请问尊下何人,阻拦我们为什么事?”此时那人并未阻拦王雪去路,但王雪知他必会阻拦,于是直接开门见山的问事,客套话也不愿多说。那人从山坡上缓缓走下,他这时离王雪近了一些,王雪这时才瞧清那人面容,见那人是个三十岁上下的男子,面色白净、眉清目秀,模样倒十分俊美,和寻常山贼凶恶的面容大有不同,不由得微微一奇,心想:“此人究竟是何许人也?”只听那人缓缓说道:“你是女侠王雪罢?我早听说过你的大名了,今日一见,你果真是英风仁侠、快人快语,不失‘女侠’之名。”王雪见这人虽是夸赞自己,但他脸上喜色全无,眼神间甚而还透着敌意,料想此人绝非善类,说道:“不错,我是王雪,你是什么人,找我什么事。”那人道:“我是黑灵帮的帮主,我叫金云齐,我专程来此,自然是要杀你们的。”
那人这句话说得极是平静,但王雪等人一听,却是大吃一惊。王雪那夜听林惕昆言道,黑灵帮的帮主便是鼎鼎大名的金云齐,当时便知自己与这位名声极响的大帮主势须要有一战,只是没想到偏偏会是在这当口和此人相遇。
王雪平时也听说过金云齐的大名,只道金云齐武功高、名声大,为人也必狂傲才是,这时见金云齐面无神色,不喜不怒,不由得暗暗叹服他定力了得。金云齐又说道:“我在此等候了两天,黄强峰和尤多利上山之后一直不见下来,想必已被你们打发了罢?”王雪说道:“那倒没有,他们两个先我一步下山,按理说早该回来了,可能是深山里面没有路,他们走岔了方向。”金云齐嗯了一声,说道:“你们三个马上要被我杀死了,临死前你还有什么话想要对什么人说吗,我可以帮你们代为转交。”看着赵小草手中的归夜魂草,又说道:“这朵百年难逢的奇花,我自然也是要抢夺到手的。”王雪说道:“你们黑灵帮作恶多端、不知道杀害过多少人了,我们不过是在行侠仗义、替天行道而已。”金云齐说道:“是是是,王雪女侠说的极是,不过这‘行侠仗义、替天行道’八个字,我看可以抹去了,何为替天行道?何为行侠仗义?你说我们作恶多端,戕害人命,难道你王雪女侠生平便没有杀过人吗?”王雪道:“我也杀害过好多人,但我杀的都是大奸大恶。卑鄙下流之徒,我可从来没有杀过一个好人,与你们的卑鄙行径倒不能一概而论。”王雪这句话一说完,料知金云齐立时便要动手,他是黑灵帮的帮主,连黄强峰、尤多利这等响当当的人物都是他的手下,武功之高那是不必提了,倘若他一出手,那必是排山倒海般势不可挡,心里暗暗防备。
金云齐却不急动手,忽然嘿嘿笑了起来,说道:“怪不得黄强峰总说你这女人奸猾得很,今日一见果真如此,我问你们临死前还有什么遗言,你竟然长篇大论的跟我讲起仁义道德来了,你既然没有临终遗言,那便受死罢!”王雪正想说“凭我的武功未必会败你,‘临终遗言’四字又从何说起”?口唇一张,话未出口,陡见面前掌影飞动,金云齐已进招了,心里不由得大惊,急忙向左趋避,什么话也来不及去说。金云齐一掌不中,第二掌、第三掌跟着进攻。金云齐昔年在独立派学艺,使的是孤独掌法,这类掌法内力阴柔,后劲极大。王雪前些年闯江湖之时早听说过此掌,直到今日方始领教,见金云齐掌上招式并不如何迅猛凌厉,但掌法却十分奇特,只见他每次发掌之时手肘都微微向后缩回寸许,料知他掌上内力有异,当下不敢以家传拳术硬接,使开刘岳所授的“螳螂御敌术”,要先摸清孤独掌的门路,再想法子反击。金云齐呼呼两掌打在王雪手臂上,忽然哈哈大笑,说道:“哈巴门刘掌教的‘螳螂御敌术’果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