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守府嫡出大小姐穿了一身男装,大步从外闯入厅堂。
她一见到陈攻与肖骁二人,就道:“你们私自踏入太守府内院,却是连官身都没有么?”
谁知陈攻也是淡然问道:“想是有了官身,便能进太守府内院如进自家门一般么?”
大小姐没想到眼前这个高大的男子回嘴竟是这么利索。
而且陈攻所说的话,内涵尖刻,竟然是暗讽太守大人卖女求荣,把女儿、妾室当作拉拢官绅的手段。
这话听在大小姐耳中,真是气得浑身发抖。
她一双杏眼恼怒地盯着陈攻,道:“一个男人学别人尖酸刻薄。”
而这一次陈攻只是淡然笑笑,并不再回敬过去。
大小姐却不消气,对身后跟着的一个同样作男装打扮的小丫头道:“叫家丁来,把他们统统赶走!”
那丫头脸上犹豫道:“这两位是拿了拜帖来的,也已经同老爷照过面了……”
大小姐听罢,横了那位如夫人一眼,道:“真是蠢,尽招是非。”
那位如夫人忽然听到这话,浑身吓得一抖。
谁知大小姐这句话,终于惹得肖骁不快。
这位男装打扮的大小姐容貌不俗。
肖骁初见到她时,口水都要流到地上。
只是因为她这句话,肖骁忽然眉毛倒竖喝道:“你这丫头,怎么和长辈这么说话。”
大小姐古怪地看了肖骁一眼,利落地坐在厅堂主位的右侧。
这个位置是正房夫人才有资格坐着的。
如此一来,本坐在左侧边绣墩上的如夫人,自然就比这位大小姐矮了一头。
大小姐面上带着从容戏谑的神情,头一歪看向肖骁,问道:“长辈?在哪里?”
显然在这位大小姐眼里,如夫人不过是妾室,并非是自己的长辈。
那位如夫人更是将身体缩成小小一团,连话都不敢说。
唯有男装打扮的大小姐才像真正的主人一般,将婢女赶忙送上的茶端起,从容吹气抿了一口。
她将茶盏重新放在桌上继续说道:“父亲每日公务缠身,对家宅中的事情无暇分心。
我母亲去得早,所以太守府内宅的事情由我打理。
今日这事情中有许多误会,因是闺中隐秘,不便尽告两位大侠。
几位辛苦来了一趟,总不好意思让你们白走。”
说罢她以眼神示意身边的男装丫头。
那丫头忙拿出两封信封递到陈攻面前。
显然信封中放的是银票。
陈攻并不接过,反而问那位大小姐道:“据我所知,陆家已经不是第一次有小姐失踪。
如今陆太守在上任江东父母官之前,还在别处当官。先后也曾在任上有两位小姐失踪。
陆小姐竟然全不为自身安全担忧么?”
这位大小姐面色微变,心说此人打探得倒是清楚。
但她仍旧是抬头对陈攻强硬道:“我的安危自有太守府护院家丁们保护。不劳两位大侠担心。”
陈攻至此抱拳道:“即是如此,陈某告辞。”
说罢他从小丫头手上拿走信封,便头也不回地出去了。
肖骁也是狠狠瞪了陆小姐一眼,跟着气呼呼地离开。
直到陈攻他们彻底走远了,陆大小姐的面色才淡了下来。
那男装丫头对主人道:“大小姐,你又何必如此。外界对你风评早就极差。你还故意以这样的面貌示人……”
陆大小姐无所谓地一笑,道:“风评差又如何,难道我这辈子还打算嫁人吗?”
说罢她又板着面孔对那位如夫人教训道:“晴娘,你失去女儿心中急躁我也理解。
但你这样病急乱投医,出了差池谁来承担?”
她一指门外道:“这两个年轻人若是因你耽误了一生,甚至丢了性命,你难道就能安心吗。”
陆大小姐训起自己的小妈来,仍旧是一副主人姿态。
而那位如夫人一边颤抖,一边带着哭腔道:“是奴婢没思量清楚就胡乱行事,连累大小姐操心了。”
陆大小姐叹一口气道:“行了,他们银子也已经收下,又被我故意用言语挤对,定然不会再来。你心中哀思早一日排解,也能早一日重新开始。”
言下之意,似乎早就断定如夫人晴娘的女儿已经死了。
说完这些话,陆大小姐站起身来。
她不同任何人打招呼,大步就向外走去,也不管自己的小丫头有没有跟上来。
而在太守府外,陈攻抽出信封中的银票。
这位大小姐倒是出手阔绰,两张银票加在一起竟然有二百两。
陈攻将其中一百两递给肖骁。
谁知这家伙竟然不收,气呼呼道:“我们就让这小娘们轰走了?”
陈攻摇头道:“明的不行,只能来暗的。但既然给我们银子,没有不收的道理。”
肖骁一喜,连忙接下银子揣在兜里问道:“怎么来暗的?”
陈攻道:“那位陆家大小姐完全不担心自己的安危,显然她知道自己不会出事。”
肖骁眼睛一亮,道:“你的意思是她嫉妒自己妹妹年轻貌美,所以这才下手杀人?”
说罢他用手刀切在手掌之上,做了个“杀”的手势。
陈攻看着太守府的白墙灰瓦,道:“这还难说。但是陆家大小姐一定知道凶手是谁。”
他忽然对肖骁道:“我不会轻功。你带我悄悄进太守府。”
陈攻这话说得极为自然,肖骁也不觉有异。
他们两个离开太守府一段距离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