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是别人的家事,他们夫妻能说的也就这些,之后的事情,也不用他们再过问,多说无用,能劝就劝,劝不住的,也不能他们帮着人家去过日子。
说得太多,只会讨人厌烦罢了。
第二天两人出门找宅子去了,关盼道,“不说吧,我总觉得咱们是亲戚,看他们这样,我心里着急,昨日说了那么多,我又怕自己惹了别人心烦,这也不行,那也不行,真是艰难。”
钟锦道,“该说的也就说了,这是最后一回,八哥的家事,咱们不能再多嘴了。”
关盼点头,“我知道了,你放心,我不会再多嘴。”
有再一再二,没有再三再四,就是这个道理。
在皇城里找宅子也不算太难,他们先前已经打听清楚,左右是给关晏一个人住,也不必买太大了宅子,最后花了一百两,买了个二进的院子,够他住就好。
这里离他出入的地方进,省得每日起早贪黑,实在辛苦。
关盼跟钟锦说了关晏打算离京一事,钟锦道,“这宅子买下来也跑不掉,叫他先住着,离京不住了,日后还要回来的。”
关盼笑道,“我看是你想日后常来。”
“这是自然,到底是天子脚下,不是寻常地方。”
钟锦道。
“可我听晏儿的意思,日后或许要打仗的。”
关盼道。
“前朝也有这样的事情,太后娘娘摄政,陛下年幼,皇叔争夺皇位,这等事情史书上写了多少回,能赢的都是有本事的,与咱们无关,咱们只管过好自己的日子就成。”
钟锦回答。
他并不在意这些事情,他和关盼,都是这世上再寻常不过的俗人而已,天下大事,离他们太过遥远。
这宅子本来就收拾得挺好,傍晚就收拾出了几间能住的屋子,关晏高高兴兴搬了过去,日后这就是他的地方了。
关晏也是个有意思的,来的路上带了两壶酒回来,推到钟锦面前,道,“真是有劳姐夫为我费心了。”
钟锦道,“你能记着我这个姐夫,也真是难得。”
关盼今日亲自下厨,三口人坐在院子里吃饭,关晏和钟锦又喝了两杯酒,关盼看着时辰差不多,便安排两个人去休息。
关晏明日休息,不必早起,喝得有几分醉,不肯回去,说道,“姐姐,姐姐,你说这天底下的聪明人怎么这样多,我本以为自己已经是出类拔萃,没想到人外有人,总有我比不上的人,唉。”
关晏年轻气盛,在江宁府那个才子横行的地方,已经十分出众,因此素日里有些桀骜,然而在这皇城里,经过科考留下的人,哪一个不是人中龙凤,天之骄子,关晏只恨自己没有长成三头六臂,能比旁人读更多书,长进得更快。
关盼劝慰道,“你还年轻,难道日后就不长进了吗,别太着急。”
关晏低头不肯说话,关盼轻轻叹气,吩咐小厮扶他回去休息。
关晏回头道,“姐姐也赶紧回去休息。”
关盼笑着应下,也回去了。
钟锦喝得不多,他明日与人有约,要去谈生意,这会儿已经洗了把脸,在床上躺下了。
关盼进门后他问道,“关晏呢,睡着没有?”
“没有,跟我吐苦水,说他不如别人。”
关盼道。
钟锦笑道,“叫他吃些苦头也是应该的,年纪轻轻的,怎么可能一帆风顺,他能凭本事走到今日这一步,已经十分不容易了。”
“我这个当姐姐的,恨不得把天底下的糖都塞到他嘴里,我是看看看不得他受苦,比我自己受苦还要命。”
关盼说道。
“你就是当姐姐当得习惯了,这也想管,那也操心,你得改改这习惯,快过来睡觉,时候也不早了,我明日早起出去,你叫关晏带你出去玩儿,我看他今日搬过来,一共没两件衣服,年纪轻轻的,给他裁两匹布,先做了衣服再说。”
钟锦道。
说关盼爱操心,钟锦也不遑多让,他也总是把家里头的弟弟妹妹放在心上,一些琐碎小事也能够想到。
关盼倚在他怀里,说了声谢谢,钟锦帮她盖上被子,两人睡觉去了。
第二日关盼起得晚,钟锦已经出门了。
关盼问了青苹一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
青苹想了想,恍然说道,“太太,奴婢请个郎中回来吧。”
关盼的月信一向算是准的,但迟来几日也是常有的事情,这不稀奇,但这一回迟了十日有余,青苹这几日太忙,身边也没有小丫头提醒,她疏忽了。
关盼道,“你去请吧,关晏起来没有。”
“没有,晏郎君还在睡。”
青苹回答。
昨日买下这宅院之后,附近有什么地方,青苹也摸得差不多,从几条街外头请了个郎中回来,青苹特地花钱,请了个年纪长的。
关盼的感觉确实没错,她有了。
关晏起来之后,正好瞧见那郎中出门,便叫住青苹问道,“这是个郎中?
姐姐怎么了?”
青苹道,“太太有身孕了,一个月多些,舟车劳顿,得喝些安胎药,奴婢正要去拿药。”
关晏听罢,赶紧扭头去找关盼了。
关盼正心惊,看见关晏进来,说道,“我出门那会儿还特地瞧了郎中,那会儿还没有呢,怎么这会儿到外头便有了。”
关晏也是高兴又惊慌,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姐姐你这也真是,你有了你还出远门,好在没事,我都听你说过,你有位嫂子坐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