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御风见到那五人所向披靡,不由得精神一振,暗忖,这些元兵元将在战阵之中斩将杀敌,固然勇不可挡,但如此方寸之地,小巧腾挪,穿来插去,厮夺截打,却万不是这五位武林高手的对手了。
过得片刻,天近黄昏,那元兵稍作休整,不再派人上前送死,不过刀枪如林、弓满上弦,将这一个市镇围的水泄不通,令那五人无处可逃。
山上众人此时才稍微回过味来,众乡民见家园被毁,哭喊成一团,却又怕元兵发现,只能悲悲切切,小声哽咽。
吴天彪低声怒骂道:“他妈的,这鞑子忒不是东西。”
齐御风看那火光冲天,不知道要烧上几个昼夜,就算那五人不渴不饿,这般下去,烤上一天总也被烤死了,心中不由得胡乱寻思,若是我遇见这种情形,却该当如何是好?
当即他思索半天,苦无良策,一只手搭在胸口,不由得便摸到了那本《玄功要诀》……
夕阳、古道、骆驼。
一行两人骑着骆驼,身后载着重重的包裹,缓缓踯躅而行,尽管四下战火兵燹,城破庐毁,满目疮痍,但看这两人服色,却也光鲜亮丽,端的不是平常人家。
只见那男的面如冠玉,温和俊秀,腰悬长剑,端的是一副翩翩公子的模样;而女子也是文秀清雅,灿若玫瑰,容貌秀丽,一双眼睛灵活之极,尽管此时日光炙热,两人行得又急,但两人坐在骆驼背上,丝毫不见摇晃,额头鬓角,也整洁至极,显然都身具上乘武功。
这两人都是正当盛年,正当喜乐无忧的时候,可两人此时却都紧颦着眉头,似乎心怀重忧,无可回避。
正当两人缓缓行进之际,突然前面闪出一人,一身黑衣,长身玉立,看年纪约有四旬开外,却是一名相貌俊雅的中年书生。
这两人坐在骆驼上,不由得相顾骇然,心道这茫茫平原,尽是黄土,这书生何时到达,从何处而来,事先怎么却毫无知觉,即使他躲藏在那道沟壑之后,以自己夫妇的能为,却又怎么不会发现?
但见这书生微微一笑,拦在当道,拱手问道:“不知贤伉俪意欲何往?”
那男子眼见这人武功高明,不由得郑重起来,拱手道:“不知阁下是谁?为何拦住我夫妻道路?”
那中年书生“哈”一声笑:“事有凑巧,随便问问,两位在西凉开店总有五六年了罢,怎么现在一把大火,却将店面给烧了?若是本金不足,在下还有些许银两,不如借给二位,再起一家店罢?”
那男子听见这话,不由得惊怒交集,横剑下马,问道:“你到底是谁,却缘何得知我家事情?”
那中年书生懒洋洋道:“你一把火烧了店铺,害的我晚上无处睡觉,问一问不行么?”
男子冷声道:“不劳阁下挂心,我夫妻自有安排。”
那中年书生也不生气,嘻嘻笑道:“在下先前为二位卜了一课,驿马动,火迫金行,大利西方,两位还是回去罢,东边可没什么好玩的。”
男子哼一声,拔剑出鞘,陡然沉声道:“那么在下便领教阁下高招,看我今日去不去得东方。”
中年书生淡淡一笑:“打打杀杀又有什么好,亏你年过三旬,还如此看不开……”
他话音未落,突然见那男子长剑一撩,直刺他胸口而来,这一招势如电闪,变幻无方,他笑容顿敛,平平向后一退,势如鬼魅,行动之快,已然不可思议。
那男子见一剑无功,刷刷点点,接连而上,手中长剑纵横翻飞,白光闪动,登时丈余圈子之内,全是剑影。
那中年书生手上不停,见招拆招,也擎出一根通体黝黑的铁棒相抗,两人不过一瞬之间,便已经交手四五十招,那男子心中暗暗惊骇,心道自己所知甚广,与各家各派武学均有涉猎,一向以博学著称,怎么这书生的门道,却似乎比自己还更深邃一些,两人交手这半天,他居然连一招重复的门派招数都没能使过。
他心中一惊,那书生看到机会,陡然身形一闪,欺到那男子近前,左手一伸,两指平平挟住他的剑刃,劲透指节,喀的一声,剑刃登时断为两截。
那男子心中一动,却也丝毫不慌张,心道,既然兵刃上无法看出他的来历,何不以拳掌相抗?
他随手将半截断剑一丢,左手成爪,右手握拳,平推而出,接着招式陡然一变,朝天上扬,攻向那中年男子的下颚。
那中年书生也将手中铁棒一收,左拳右掌,迎敌而上,但见他后发先至,双手临到空中,招数陡变,变成左掌右爪,复而攻向了那男子的右胸。
两人交手片刻,便到了性命相搏的紧要关头,只见那中年书生招数连变,往往三两招之中,手中便换了七八种姿势,那男子自诩天下武学无所不窥,却也认不出他到底是何门何派的高人。
骆驼背上那女子本来神态闲逸,对自己丈夫甚有信心,可是眼见这书生招数繁复无匹,时而大开大阖,门户正大,但倏然之间,又是诡秘古怪,全是邪派武功,显是正邪兼修,渊博无比,当即不由得心惊肉跳,一声娇咤,飘然下了坐骑,双掌一摆,与那男子并肩而上。
她武功奇中带邪,招招凌厉,丰姿端丽,端的也是不弱,两人夹攻,那中年书生登时有所不支,登时掌势一变,左掌划圆,右掌掌势如波,重重递进,雄浑博大,气象万千,掌风急湍甚箭,猛浪若奔,朝着两人打来。
那两人见他使出如此掌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