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天彪先前见他长剑如电,变幻无穷,乃是一生之中从所未见的少年高手。可能就连父亲也有所不敌,听他如此说话,谦逊有礼,不由得心中敬佩又增加了几分。此时吴家正召集各路好汉,最喜这等英雄。当即笑吟吟的说道:“既然齐少侠做客我西凉,倘无要事,我也不揣浅陋,这就请到我家喝上几杯如何?我父亲最爱少年英雄,他见到你这般神剑,定然欢喜得不得了。”他为人虽然粗豪,但迎送来往久了,这几句客套话却是说的极为熟练。
他话音未落。突然见齐御风身后几人脸上斑驳,假脸俱被热火烤得破碎开裂,几人拂去面上假脸,男的豪迈,女的娇柔,居然个个都不似凡品。
当即他眨了眨眼睛,不禁惊讶的盯视着这几人,看着段思邪半天才问道:“难道诸位便是大理的苍山四杰?”
段思邪苦笑一声道:“事到如今,我等也不必隐瞒,我便是段思邪。这便是我二弟杨渊海、三弟施宗、四弟施秀。”
吴天彪“哎呀”一声,痛惜道:“段平章皇族后裔,英雄一世,想不到居然遭此厄运,我父亲与众英雄听说此事,无不扼腕叹息也。几位既然来到了西凉,还请我到我家一叙。”
段思邪此时抬头望去,却见远处烟尘弥天,似乎有大队人马赶来。不由得摇摇头道:“像是赶不及了……”
吴天彪也侧耳倾听。不禁惊讶道:“什么人能有这样大队人马?”
齐御风转头看着韩羽娘,终于有机会问出心中滚来滚去的疑问:“这里的店主。究竟是什么人?”
韩羽娘眼看着天际,心中也十分惊惶,摇头道:“不知道啊。我就知道他武功很高,给的价钱也很公道,方圆几百里内,无人敢惹,他妻子武功也是很高的。”
段思邪插口道:“不要问了,这人立于正邪之间,咱们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还是先躲藏起来罢。”
齐御风点点头,张口道:“咱们去山上躲避一阵。”
当即众人都是点了点头,疾步绕过市镇,上得山来,想任凭那些人马数量再多,但在这孤山之上,也必定施展不开,能躲避得一一时,便是一时,除此之外,却也别无他法。
此时众多乡民听见远处马蹄声响,有若奔雷,也都是面面相窥,震惊莫名,他等人在此居住了数年,素来并无军队侵扰,怎么现在却有这么多人?
当即众人感慨万分,渐渐窥到远处尘头大起,似有数万人马杀奔前来,也心惊胆战,纷纷携家带口,连声吆喝,跟随着齐御风等人的步伐,上得山来。
不一会儿,众人俯在山巅,便看见远处黑压压的,足有数千骑兵如潮水般涌来
,齐御风看那服色,显然便是元朝官兵,他与诸人对视一眼,心说这许多人马,便是一人一箭,也将众人射成筛子了,这可如何是好?
阿盖搂住段宝,目光炯炯的看着于他,齐御风看着她求肯的目光,叹息一声,便抓过了段宝,抱在怀中。
段思邪等人都默然无语,心中只想到,莫非今日便注定死在这黄河岸边了么?
那军马之声如鼎如沸,轰轰作响,渐渐逼近,不一会儿便及紧到了眼前,齐御风眼看那些兵马盔明甲亮,健马雄峻,瞧着共有两三千人之多,心中不由得暗暗叫苦,心道自己就算铜头铁骨,刀枪不入,这许多人一拥,却也将自己逼迫致死了。
他眼神锐利,待来人逼近,却见那军马之前,居然有五人在地上奔跑,那五人行动快愈奔马,足不点尘,犹如五道青烟一般,从队伍之前飞掠而过。
而且纵有大军奔袭,他五人兴发飞驰,却像是也游刃有余,只要有人疾冲在队伍前面,凸出急进,五人或捡拾树枝石块,或随手挥舞暗器,反身而击,总是能将来者立毙,是以那大军只能整齐划一,缓缓而进,一时也不敢逼迫得太近。
齐御风见到这五人神功惊人,竟然能在千军万马之前游刃有余,不由得又惊又羡,破口道:“这五人好厉害的武功!”
段思邪等人看去,也觉得不可思议,若是天下能找出这等轻功之人。并非不可能,可是五人一同出现,却是大异常理。
但见追兵在一人不断呼喝之下,越来越快。如风卷残云般席卷而上,那五人武功再高,暗器例无虚法,却也渐渐不支,万难突出重围,只能遁入市镇之中,依靠墙垣为战。
齐御风在山上瞭望,见那五人倏来倏去,如鬼如魅。不一会儿便将突入市镇的几十个元兵尽杀,尸体高高抛出户外,血肉横飞,一时震慑了元兵,使众人不敢上前。
但片刻之后,大军集结,那镇外一名将军,跨下骏马来往驰骋,耀武扬威,不断呼喝。大军登时如乌云般散开,将小小的市镇围得密密层层,这样一来,任凭那五人武功再高,以血肉之躯,也必然无法冲出。
齐御风眼见情势危机,不禁急得直跺脚,他眼看那将军派出人手,不断点燃火箭射向小镇。原本宁谧祥和之地顿成一片火海。那五人左冲右突,却也无法冲出。眼见火头四起,行动的范围却是越来越窄。
那市镇本不甚大,不一会儿。火光四起,那五人便几乎再无立锥之地,只能在空旷之地,依靠着各个火场之中的空隙,纵横腾挪,来回奔跃,好在那火势颇大,那元军却也只能小股进入,那五人夺了几柄单刀,不断将来犯之敌一一杀死,丢入火海,几乎对付每一个敌人,都用不得三两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