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于去霉气、迎新岁的吉念,严景寰和风家老少都坚持要给她今年的生辰大肆操办。
拗不过他们,凤七只得选了个暖煦的晴天,分别跑了趟月湖湾和市区,邀请一干亲友和同事,于腊月二十五这日前来南溪庄参加她十六周岁的生日宴。
当然,跑的其实是严景寰,因为开车的是他,凤七只是负责发请帖。
说到请帖,兄妹俩就忍不住一头黑线。
何天玲把南溪庄超市里的生日请帖一兜而空,又花了一天功夫,誊写了一拓需要正式邀请的客人名单。
比如月湖湾的唐、齐、袁三家家族长,四盟武道馆的唐武以及几个得意弟子,再譬如凤七的师父一家、李一仓校长夫妇以及他们的宝贝外孙,当然,也是凤七的徒弟。另外,还有凤七在国安的同事、学校里交好的同学,青龙一家等等。
末了,经严景寰提醒,没忘记给范姜家也留了几张。至于具体人数,得由凤七来确定了。毕竟,不出意外,那将是她的婆家。轻视不得。
何天玲按着桌数,让凤七在一旁列名字,她亲自操刀上阵。还别说,她那手小篆,虽然几十年未练,仍旧笔锋尤健。
当然,请贴上的落款,只写了“小七”两字。
知道的,自然知道是她。不知道的,他们也不会邀请。毕竟,还是要以她的安危为重。
就这样,何天玲昨日才写好请帖、粗步定下生日宴当天的宾客桌数,今日一早,见天气晴好,就催着兄妹俩去送了。
两人先来到了月湖湾。
刚巧,唐老太爷连同三家的家族长都在武道馆看弟子会早操,齐恩朗和袁铮也在。
得知过几天是她的生辰。所有受邀对象都连连点头说会来参加。
唐老太爷还笑着说:“十六岁的生辰,是该大办。像早年,过了十六就嫁人了,生日也不在娘家过了。”
一句话。说得凤七耳根禁不住发烫,严景寰满眼笑意地瞅了自家妹妹一眼,接过唐老太爷的话:“可不是嘛!所以才想趁着大伙儿都有时间,聚在一起热闹热闹。”
“这感情好!那就这么说定了。腊月二十五,咱们大伙儿都去南溪庄窜门去!”唐老太爷哈哈笑道。
唐卿等人自然也都笑点着头赞同。
因为还要跑趟市区,兄妹俩略微聊了几句就告辞出来了。
齐恩朗和袁铮送他们两兄妹一直来到车位旁。
“媏媏,你回来多久了?怎么也不和我们联系?”
“是啊。媏媏,你的事,我们都是通过武哥才知道的。一直联络不上你。都担心死了!”
凤七怕他们旧事重提,又勾起严景寰的郁气,忙笑着安抚:“才回来没多久。事出突然,一时间又难理顺,不好向大家解释,真是对不住!”
“没事就好!我们也是担心你嘛!”
“是啊,唐老太爷虽然口上不说。可那一阵子的脸色,把弟子们吓得够呛,谁都不敢偷懒废话。生怕第一个惹上导火索。”
袁铮想到凤七下落不明时的那段时间,唐老太爷铁青沉郁的脸色,后怕地拍了怕胸脯。
齐恩朗也在一旁补充说:“唐老太爷隐怒的样子,我也就在三年前,得知武哥差点出事时见过。甚至比那次还要严峻。所以说,”他笑着拍拍凤七的肩,“唐老太爷对你,比对我们几个更上心呢!要不是武哥是男的,他保不准早吃醋了!”
凤七眼眸一闪,有些意外。
师父师母、干爹干妈他们忧心自己,尚且说得过去,可唐老太爷,以及唐卿他们三位古武世家的家族长,说实话,她一直以为只是比点头之交深上那么一些,因为四盟武道馆,本就基于四方的合作关系。因此,她并没将他们列为亲人队列。
可如今听来,怕是远不止她所以为的那样。
她是否可以定论:她的亲人,又多了不少?
...
驶往市区的途中,严景寰时不时瞟妹妹几眼,心下有些纳闷。
自从月湖湾出来后,她保持这个状态已经快半小时了,也不知在想什么。仔细回想,月湖湾那些人,好似也没说什么呀?
“咳,在想什么?这么出神?连和大哥聊天都没兴致了?”苦思冥想都没结果,严景寰索性直截了当地问出了口。
凤七回过神,收回不知瞟向哪里的视线,“哦,只是想通了一些事。”
“什么事?不能和大哥说吗?”严景寰古怪地看了她一眼,迅速将视线放回前方的路况,食指敲着方向盘,半晌,佯装可怜兮兮地说:“还是说,从今往后,你只肯把心事说给范姜那小子听了?”
“大哥!”凤七好笑地瞥了他一眼,心里却明白,他八成是在转移自己的注意力,心下不禁淌过一阵暖流。
“我只是觉得,能有幸认识那么多发自内心对我好的人,真好......”凤七轻轻叹了一声,说出了心底的想法。
严景寰抿抿唇,空出单手,握了握她,“别想太多,他们对你好,是因为你对他们也好。若只是陌生人,哪里肯平白无故对你好?”
倒也是。凤七了悟地点了点头。
“得!搞半天你在钻这种牛角尖啊?”严景寰好笑地揉了揉她的头,“下回有什么想法就和大哥说。大哥旁的或许不如你,可人际一项上,好歹也修过几个学分。”
“好!”凤七莞尔一笑。
“我估摸着到市区,也快晌午了,不如先去师父家,顺道请他们一起在外面吃个饭,下午再去你单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