澜公主冷笑:“忘了?怎么忘?他毒死了公主!他毁了你和公主!你到底明不明白你失去了什么?那是最爱你的女人!你永远失去了她!”
御风睁开眼睛,神色复杂的望着她,眼中有些迷茫:“公主……你……还活着……”
澜公主一愣。
是,她还活着。
若不是那杯毒酒,她也许都没有重生在这具身体的机会。
可是她已经不是她,尽管拥有她的记忆,她也不是她。
她没法替公主的男人负责。她有阿夜,所以,她不能再要御风。如果一开始她就有澜公主全部的记忆,也许,她会按照既定的轨迹走下去,延续澜公主的生命,爱着澜公主爱的男人,把自己当做她而活。
可是她先遇见阿夜,然后再有公主的记忆,这就是命运。
这些,御风不明白,她也没法跟他解释。
告诉他,她不是公主吗?
他一定会以为她是故意编个奇怪的理由在糊弄他吧!
“罢了,我们的事情,以后有时间、有机会,我再慢慢跟你解释……毒害我的人,我自己会查……我不为难你。”
澜公主颓然的坐下。
御风的脾性她很明白,这家伙优柔寡断,性子里却有一股执拗,他不愿意说的事情,把他大卸八块他也不会说半个字。
毒害她的人居然不是御风?当时她也想过,这件事背后悬疑重重,有可能是他人所为,可是御风一口承认,她也就没再往这个方面多想,如今看来,背后还有东西值得深挖……
“不要去查!公主,这件事的罪责,我愿意承担!你要杀我,我毫无怨言,当时我也是心甘情愿受惩罚。”御风却抓着这件事情不放了,甚至都让他忘掉了他今晚的重点在哪里——这件事背后的那个人,足矣令他兵荒马乱。
澜公主撇过脸瞪着他:“心甘情愿被处死?什么人值得你这样袒护?你到底是怎么想的!”
御风低头:“他……我想着,你死了,我活着也没有意义……不,我在说什么……”
他抚住额头,突然露出痛苦的神色:“头好痛……”
“御风,你还好吧?怎么会突然头痛?”
澜公主看他不像是装的,连忙扶住他,探手来替他把脉。
这一把上去,就发现他的脉象混乱无比,整个人软趴趴的伏在她的肩上,全身战栗不止。
“难道是喝酒的缘故?你忍着些,我试试用银针替你缓解。”澜公主将他扶着躺到地上,拿出随身携带的银针,一根根刺下去,配合着心经,御风很快就平复了下去,闭着眼睛迷迷糊糊的睡了。
澜公主吁了口气,收起针就在他身边坐着,怕他又有什么新状况。
头痛?奇怪,他今天晚上只喝了一点点酒而已,怎么会头痛?
而且,才这么一会儿,就痛的全身都被汗水打湿了,这事不太正常啊。
她又探手去摸他的额头,发现他额头滚烫滚烫。
莫不是胸上的伤口发炎了?
这一夜澜公主没敢再睡觉,她坐在御风身边照看着他,到了天亮。
好在次日他的烧就退了,醒来之后像是什么也没发生一般,对她很是客气:“公主。”
她觉得有些奇怪,又说不上怪在哪里:“唔,御风,你还好吧……”
御风:“嗯。”
可是他说完就皱了皱眉,又捂住了胸口,旋即又放下手。
澜公主知道他胸口的伤口肯定还在痛,昨天和闻人羽打得太厉害了……
“……你小心些。我们去看看客栈。”
客栈已被烧成一撮灰烬,有官府的人员在调查情况。
御风从中翻出了御烨的遗骸——确切的说,是一块黑炭。
有一块黑乎乎的装饰物被御风辨认了出来,确认了御烨的身份。
他将御烨的骨灰收了,说要带回去安葬在母亲身边。
澜公主没有反对,她再怎么厌恶御烨,也不可否认他们之间的血脉亲情。
御夫人临终前也没有苛责御烨半句,想来,作为母亲的她,心里总归是没有怪这个儿子。、
如今两人都已去了另一个世界,也能好好重续这段母子情。
然后他们驾马进发前往蕉城的大峡谷。
依据御风的判断,大峡谷内便于藏匿军队,且背后有蕉城作为支撑,物质方便也能得到一些缓解。
两人驾着马行走在大峡谷内,两侧皆是高耸入云的悬崖峭壁,白色的飞鸟低低的挨着天空掠过,白云悠悠荡荡在天幕上飘荡。
这般景象,倒像是九天之上的云巅。
澜公主驾马的技术已经相当娴熟了,她驾着白马,能与御风并驾齐驱。
一路上走得很慢,御风在勘察峡谷的具体地貌。
澜公主对行军打仗有些兴趣:“御风,我经常看见书上记载着各种各样的传说,譬如一万军队打十万军队啦,奇袭获胜,什么破釜沉舟、草船借剑、空城计……打仗真的有这么玄乎么?”
“没有。”御风毫不留情的破灭她心中的幻想,“两军对垒,除去双方的人数应该要相当以外,一靠充沛的物质,这是军队正常运行的根本;二靠军备,军备的好坏可以决定一支军队的强弱;三靠情报,也是对敌我双方的了解。这都是实打实的硬实力。你说的那些,大多都是皇族为了神话君主的形象而虚构出来的故事,或者说,夸大了一部分事实。当然,也不排除利用地形等等因素以少胜多,但这种可能性微乎其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