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情不以为意,浅笑:“公主真是挂心子车大人……”他凑到她耳边轻轻吹气,声音发甜,“……微臣好生嫉妒。”

澜公主哪有心思与他玩笑:“这个时候还说这话。安王极其狡诈,阿青身手再好,怕也敌不过安王苦心陷害。倘若他有个三长两短……”

之情见她如此忧心,嗤笑道:“公主这是心急则乱。就算微臣不懂政事,也知晓帝都是幽影军的地盘,谁敢在这里妄动幽影军首领?他可是妥妥的地头蛇!哪怕是安王,借十个胆子也不敢动子车大人。子车大人定是有什么事耽搁,才彻夜未归。”

澜公主一听,有理。以阿青在幽影军中的地位,安王对阿青下手无异于挑起和幽影军之间的战争。

而且阿青也不是简单角色,当初与狡猾的苏霓过招,他也能成功脱身,想要抓住他,怕是有一番功夫要费。

她安心了些,微微笑道:“你这般说倒真是我在胡思乱想。可能是因为昨日在安王府没睡好、今日又去了乱葬岗吧,神经兮兮的。”

之情体贴道:“公主,您去沐浴更衣然后歇会吧,眼睛里都是血丝,微臣看着心疼……”

她抬起自己的衣袖闻了闻,又嫌弃的拿开:“你不是心疼我,你是实在忍受不了我身上这股臭味了吧?”

回府到现在她还没换衣服,身上臭烘烘的,都是之前在乱葬岗留下的味道。

她自己也觉得恶心了:“我去沐浴。你还是跟进阿青,确认他人在何处。一有消息,马上通知我。”

之情掩着嘴轻笑道:“是。”

澜公主沐浴更衣完毕,一个人回到寝宫,方沾上床榻,疲倦蜂拥而来,几乎没有过多的思考,就沉入了睡眠。

“公主!”

眼睛才眯了一会,又有吵闹。

绿衣在寝宫外守着门,连忙做了个嘘的手势:“夏皇子,你不要命了,竟敢惊扰公主休息!公主才睡着,请在外等候!”

之情厉声道:“等不得!”说罢,径直闯进寝宫,边走边道,“公主,子车大人离京了!”

澜公主面朝里边睡着,听到这话心里咯噔一跳,美丽的眼睛缓缓睁开了,只是仍觉得四肢乏力,不想动弹。

心急如焚的之情在榻边跪下,颤声:“公主,您在听吗?微臣刚才去了一趟幽影军驻扎的部队,发现里面的人数大大减少!向军队里的人打听才知道,子车大人昨夜连夜率两万幽影军离开帝都,据说是前往冀州平定暴乱,冀州颇远,路程至少半个月!还有剩余的一万兵力,他交给了一名叫纪朗的副将,那位副将是他的心腹,在军中也有十余载,微臣去向纪朗求证,确认了此事!”

之情越说越急,急的汗如雨下:“自打安王回朝,帝都的局势如火如荼,公主也是岌岌可危,子车青在这个时候抽调走两万兵力怕是居心不良!公主……”

“莫吵。”澜公主的声音里有隐隐的杀意。

好一个釜底抽薪,仅仅一天时间,径直将她手里的兵力削弱三分之二。

她本就根基不稳,依仗这三万兵力才能在帝都立足,如今失去了这个靠背,她恐怕在朝廷上连一丁点话语权也没有。

之情磕磕巴巴:“……子车大人为何会背叛……”

澜公主冷冷打断他:“休得胡言!定是有人从中作梗,不知用什么方法蒙骗了阿青,阿青才会走得这么匆忙,他连行李都未带走。”

她说的干脆果决,毫不拖泥带水,甚至连一丝怀疑的语气也没有。之情心头一震:“公主,您这么相信子车大人?”

澜公主的语调非常平静:“疑人不用,用人不疑。我相信阿青绝不会背叛我。”

之情:“……”

澜公主闭上眼想了想:“唤白裳入内来伺候,我要马上入宫一趟。”

之情忙道:“公主,宫中危险,就算您去质问太后,怕也……而且,也叫不回子车大人!不如先想办法将大人弄回来?”

“他已领命离去,怎么可能中途折返,那是要灭九族的大罪。”澜公主微微一叹,“我入宫自有缘由。”

……

两个时辰后,皇宫,天岚宫外。

“请公主稍候片刻,太后正处理政务,随后再面见公主。公主可要移驾偏殿休息片刻?”

“不必,我就在这里等会,你退下吧,不用守着我。”

澜公主将宫人都遣退,悄悄运起心经,听觉瞬时得到强化,殿内的谈话声传入耳中,一清二楚。

“珍妃……你说的这件事,本宫实在是无能为力……就算是皇上在,也帮不了你……”

澜公主本想听听她们否会谈起阿青的事情,却没想到意外撞见两位太后和珍妃会面。

这位珍妃,澜公主的记忆里有不少她的片段。她乃是当朝许丞相的幺女,大家闺秀、贤良淑德,帝归隐后,她留在宫里,过着清净的日子,几乎不再出现在任何人面前。珍妃性情温驯,与芸妃的私交相当不错。芸妃曾夸珍妃善良懂事,是个很不错的女人。

按理,她应当在后宫里养花种草,怎会突然跑来议政的天岚宫,听这口气,她在哀求太后什么?

澜公主留神往下听去。

珍妃凄苦的声音断断续续,又是哀求又是痛苦:“东太后、西太后,求你们大发慈悲!您若不帮我家……我家这次定是难逃一死!”

两位太后沉默。

珍妃哭着哀求道:“求求你们,看在我许家为国付出那么多的份上,稍许对我家始以援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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