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山下,走投无路的青桑自是直奔着柱子家去了,柱子去了田间锄草,屋子里只有云婶在炖汤。
“若菱,你来得正好,我正炖了骨头汤,想晚上让柱子给你送去。这几日你清瘦了不少,得补补。”云婶见着青桑午后抱着纯玉下山,以为青桑这是抱着纯玉来山下溜达呢,便乐呵呵地说道。
青桑来不及谢她,急急就将这纯玉生病之死说与云婶听了。
云婶听了,探身看了看裹得严严实实的纯玉,见她小脸通红,可知烧得不轻,一惊之下,脱口说道:“我去叫柱子,你们抱着纯玉快去镇上寻个郎中。”
说完,丢下青桑在家中,蹒跚着就去了田间。不一会的功夫,立于门口焦急万分的青桑便见柱子飞奔在田间的小道上。
“我去王叔家借辆车!”柱子跑过家门,冲着站在门口的青桑喊道。
青桑来不及应上一声,就见柱子已经一溜烟没了踪影。
不一会儿,一头驴车便被柱子赶着过来。“快上车吧。”柱子喊道。
青桑毫不犹豫地就抱着纯玉上了驴车。紧跟着柱子回来的云婶上气不接下气地喊道:“等会,你们等会。”
“娘,纯玉的病不能耽搁。”柱子不知道云婶为何要拦着他们,心急喊道。
“我,我,知道,去看病得要钱啊。”云婶边说边进屋取了两串铜钱,交给了柱子。
“不,不,云婶,我带着钱呢,这些你快拿回去。”青桑知道云婶和柱子的日子也过得很拮据,柱子爹早年出去谋生计。就再也没有回来,云婶一人拉扯着柱子,日子过得紧巴巴的,这时候拿出这两串钱来,怕是他们一大半的积蓄了。
“别多说了, 纯玉的病可耽搁不得,柱子快上路吧。”云婶也不和青桑多说,祝福柱子将钱收好,便催促着两人快些上路。
柱子驾起驴车就去了镇上。
这还是青桑第一次来到这个梨花镇。此时由于担心着纯玉的病,顾不上屁股一路颠簸得生疼。更顾不上左顾右盼地看风景,两人径直就去了一家药铺。巧得是,青桑一眼就认出了。坐堂的郎中正是那日给她和姐姐问诊的王郎中。
“王郎中,您快给孩子瞧瞧吧。”青桑心急如焚地将孩子抱到王郎中面前。
王郎中抬眼一瞧,说道:“是你,葛家村祁家姑娘。”青桑一愣,没想到这王郎中还认得自己。便说道:“王郎中好记性,这是我家姐姐的女儿,今个不知怎么了,竟发起热来。”
王郎中抱过孩子瞧了,又伸手探了探,随即揭开厚厚的襁褓。说道:“孩子烧得这样厉害,你就不该将她包裹得这样严实,热散不去。孩子烧得就更厉害了。”
青桑从没带过孩子,自然不知道这些,听了郎中说,便认真地点点头。
王郎中看过孩子后说道:“孩子受了风寒,又天生体虚。所以病势才会来势汹汹。对了,你家姐姐怎么样了。记得她胎位不正,这孩子身子不足怕是难产造成的吧。”
青桑难过地低下了头。柱子在一边轻声说道:“若菱的姐姐已经没了。”
王郎中听了,似乎并不意外,叹气道:“可惜了,又多了一个没娘的孩子。”
青桑含泪道:“不知孩子怎么样了?要紧吗?”
王郎中看了看青桑和柱子,说道:“孩子刚刚出生,就得了重病,情况自是不好的,但也不是没救,你们需得在这住上几天,孩子要时刻观察。”
青桑点点头,想到了前世的住院治疗。确实,像纯玉这样的新生儿得病了还是要由专业的大夫照料才行。
柱子听了,不假思索地说道:“幸好我娘临行前给了我们一些钱,否则我们真不知在这镇上如何是好。”
青桑感激地看看柱子,又看看王郎中,由衷说道:“谢谢你们,没有你们,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王郎中只是摆摆手,便着手给纯玉治病了。柱子则摸摸脑袋,不好意思地咧嘴笑笑,随即让青桑待在此处等候王郎中给纯玉诊治,他则去旁边找住得地方。
纯玉这一病就是十天,这是十天,青桑、柱子、王郎中衣不解带地照顾着这个出生没多久的小婴儿,夜以继日地与阎王爷对抗,从他手里一次次地将纯玉抢了回来。
“孩子没什么事了,你们回去后要小心照料着。”王郎中看了看青桑和柱子年轻稚嫩的脸,感叹道:“你们都还年轻,没有照顾孩子的经验,这刚出生的孩子一个不小心就容易得病,以后可千万得小心着了。”王郎中说完,又抓了些药给青桑,对青桑说道:“姑娘,这些药你拿回去熬了喝了。”
青桑一愣,说道:“这药是给我吃的?”柱子听了,心中一惊,问道:“怎么?若菱病了?”
王郎中瞥了两人一眼,低头捆好桌上的药,说道:“那日我给姑娘看诊就说过姑娘的身子是需要调理,这些日子我见你气色日益不佳,所以抓了几帖调理的药给你。姑娘吃完后,在家中可时常熬些生姜红糖茶来喝。”
青桑听了,正欲道谢,却被柱子抢先说道:“多谢王郎中了。”王郎中这几日见柱子这孩子对这姑娘和孩子如此上心,已觉出这小子对青桑有意,微微笑了笑,要他们不必言谢。
谢完了王郎中,柱子和青桑便备车回葛村去了。
“你们总算回来了,纯玉如何了?”云婶问道。
柱子便将事情的经过一一与自己的娘亲说了。
云婶听后,看了看青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