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桑摇摇头,说道:“我已经十来天没回去了,不知道姐夫如何了,姐姐走后,姐夫就变了,整天一个人发呆,我担心我和纯玉离开后他更加不顾惜自己了。”在梨花镇,青桑一心扑在纯玉的病情上,没时间顾及祁勇,现在回到葛村,倒有些担心失魂落魄的祁勇在她离开的这几日有个三长两短的。”
“唉,说来,这祁相公也是痴情,这几日我天天上山看过,和他说了你带纯玉到镇上的事,他只管做自己的事,也没答应我。”云婶说道。
青桑有些心寒,这祁勇自己的孩子都不顾了,看来他的一颗心随着悦儿的死也跟着入了土,完全不管世事了。
青桑不顾云婶的劝阻,执意要回家看看。云婶无奈,便让柱子陪着青桑回去。
青桑到了家中,见祁勇正在后院翻地,便上前叫了一声。
祁勇直起腰,回头看了青桑一眼。
青桑忍不住发出一声惊呼,眼前的祁勇已没了当初青桑初见他时打虎的气概,在眼前的男人胡子拉碴,脸色青白,眼神呆滞,浑然没有了生气。
柱子也没想到这祁勇会变成现在这副可怕的样子,惊得捂住了嘴。
祁勇看了他们一眼,又转回头,继续耕作起来。青桑看得出他是拼劲了全力要将这身子毁了。
柱子冲上前去,抢下了他手中的锄头。祁勇伸手要夺回,谁知柱子稍一用力便将她摔倒在地。看着他躺在地上,喘着粗气,青桑实在难以想象这就是将她从虎口中救下的祁勇。
又是心疼又是着急,青桑一手抱着孩子,一手费力扯起祁勇,吼道:“你醒醒吧,姐姐临终前要你照顾纯玉,你看看纯玉,你看看,她刚刚逃过一劫,要不是阎罗王手下留情,你恐怕再也见不到她了。”
青桑吼完后,原以为祁勇会看一眼纯玉,谁知祁勇竟捂脸呜呜呜痛哭起来,边哭边说:“悦儿,我的悦儿,我再也见不到她了。”
青桑心头一紧,眼泪也涌了上来。一个大男人哭成这样,说明他心里是痛成了怎样。
青桑边落泪,边劝道:“你好好想想,你还有纯玉,她是悦儿在这个世界生命的延续, 是你们爱情的结晶,你就忍心不看她一眼。”
祁勇止住了哭,哽咽着,却仍没有抬头。
青桑不知道该如何劝他,心中对他这样作践自己有些气恼。沉默了一会,便说道:“你一个人好好想想吧,我到山下住几天。五天后,你要是想通了就到柱子家来接我和纯玉,若是五天后你没来,我便带着纯玉离开这里,去别的地方生活。”
说完,青桑起身回屋收拾了一些行装,便随着柱子回到了家中。
云婶本就打算让青桑和孩子住在自己家中,见她们折回,并不意外,利落地做了饭,收拾了一间闲置的屋子出来,青桑和纯玉便暂住到了柱子家。
柱子对青桑搬来住,似乎特别的高兴,一扫平日的懒劲,帮着云婶忙里忙外,任何事都不让青桑沾手。云婶看在眼里,喜在心里。她虽然看出儿子配不上青桑,但私心里还是希望能够打动青桑,随了儿子的这个心愿。况且,她确实是挺喜欢这个叫若菱的姑娘,要是能成一家,她自是觉得是天大的福气。
青桑在柱子家已经住到了第三日,每日来,云婶都陪着她和纯玉去村东头的李家求他家媳妇给奶孩子。孩子有了人奶喝,这小脸越来越红润,青桑看着,心里头的不快也慢慢消去。只是不知,这祁勇还打不打算要这孩子,若是不要了,那她真要带着纯玉离开。住在柱子家亏欠他们母子的太多,青桑实在是过意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