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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无忧似乎不曾想过这个问题,闻言一怔。
被困上千年,“离开”已成为一件极少奢盼之事,更毋论去想象离开后的光景。
即便她一直请云常儿相助,也不曾敢真去幻想什么,听闻云常儿这么一问,她倏忽陷入茫然是啊……
日后要做什么?
前往何方?
故居已不再,父母历经千年,也早不知生死、不明下落,若是离开,又该如何生活?
她怅然起来,思前想后好一阵,语气不大确定地开口“或许……云游四海吧。”
说着一顿,又改口道“或许也可重拾旧业,继续我的宏图霸业。”
云常儿闻言挑了挑眉“宏图霸业?”
君无忧满面认真道“莫要瞧不起我,想当年,我可也是称霸一州之人。”
“你是指商业?”
“自然。”
“确定?”
“……你什么意思?”
云常儿淡笑一声“无事,只是看你不似一个真正的商人。”
“哪里不似?”
“哪儿都不似。”
“……”
君无忧低头瞧瞧自己,又瞧瞧云常儿,很快意识到云常儿的言外之意。
她有些不服气道“即便我有倚靠自身财运,可也学了不少知识。”
云常儿见她认真,便点点头“好。”
“你在敷衍我。”
“莫要误会。”
“你就是敷衍。”
“……”
君无忧哼了一声,略有些不爽快。
但她很快将此事抛诸脑后,问道“你问我日后怎么打算是什么意思?”
云常儿正色起来“若我将你放走,你却危害人间,相当于我放走一个魔头,日后这业力多多少少,都会算到我头上,我这么说你能明白?”
君无忧蹙起眉头“又是业力?你似乎很在意业力。”
云常儿道“修行者不在意业力,那还算什么修行?并且业力过重,随时可能被天道反噬,我与你素不相识,又凭什么为你承担这风险?”
君无忧略一沉吟,目露了然。
“那你放心,我不是什么魔头,也不愿做什么魔头。你若有什么顾虑,尽管提条件好了。”
云常儿思索片刻,最后决定道“若你真有脱离之想法,我会在为你破阵前,在你体内设下追踪术。”
“此术只为防范你日后为非作歹,若你日后循规蹈矩,你我之间不会再有任何瓜葛。若你作恶多端,那么我可保证,你将面临的,是比当下还要可怖之环境,你能够接受么?”
君无忧细细琢磨了一阵,感觉自己有求于人,并没有太多谈判的权利,并且云常儿看着也不像什么阴险狡诈之辈,以对方显然高于自己的修为,若她心怀不轨,大可早早动手,也不必等到现在,拐弯抹角来害人。
于是君无忧当即应道“无妨,你尽管来。”
“只要与我功体无害,便任凭你追踪。”
云常儿又道“你可莫要抱着侥幸心理,以为你离开后,我便不知你在外界做了什么。”
君无忧轻笑“自然,反正我也不会做什么。若我真要做些什么,这方家人也活不到现在,你道是么?”
云常儿最终未有表态,见她笃定,便在她身上设下追踪术。
此术过程复杂,且以君无忧功力,将难以解除。术法设置完毕,云常儿对君无忧道“那貔貅阵也设在你的体内对么?”
“对。”
正是因为设在体内,君无忧才难以自行破除,且法阵之力随着自身功力增加,也会跟着增加,导致她修为再如何上升,也无法压制和破除法阵。
云常儿算了算时间,让君无忧午夜再来寻她,在此之前,她需要安排好一切,好在届时瞒过时允长老等人。
君无忧十分配合,在入夜时分便开始在方家旧宅布阵。
待到入夜,法阵启动,阵内的时允大长老等人皆陷入她所设的幻境之中。
这幻境将周遭事物都固定在同一个场景,包括看似还在,实则已然离开的云常儿。
而幻境之外又有云常儿亲手设置的迷踪境,但凡内中之人走到幻境边缘,都会触发迷踪境,想要从中突破,以这些人修为,起码也要一个时辰,这足够云常儿与君无忧行事了。
夜晚时分,一切布置妥当的君无忧在旧宅后方的大花园中等待着。
云常儿很快出现,寻了一处隐秘地,与君无忧相对而坐,开始破除君无忧体内术法。
阵法共有三道,一道乃契约阵法,将君无忧与方家血脉紧密联系到一处。
一道乃保护阵法,保护着方家子子孙孙,免受君无忧伤害。
还有一道乃不死咒,为的正是防止君无忧身亡。
在不死咒的加持下,君无忧一旦承受毁灭性力量,将强行剥离她之元神,囚于暗无天日的地牢,令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是最恶毒的咒术,也是令君无忧至今不敢寻死的强有力手段。
云常儿将三层术法摸透后,心中也为这施法者的手段一凛。
能同时布下这三层术法,还层层断绝君无忧后路,这能力之强、心肠之歹毒,恐怕世间少有。
云常儿释出魔功,逆向将三层阵法层层破除。
此举同样复杂,即便以她之力量,破除途中阻碍不大,却也耗费了她近一个时辰。
破阵之举在明月高悬之刻,终于成功。
在法阵余力荡出君无忧体内之际,整个方宅花园被这阵余力冲击得飞沙走石。君无忧感应到体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