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标简单,寻找会更容易些。
大城市里的忙忙碌碌的人们,一直给自己循规蹈矩的生活加戏,把生活搞的复杂无比。所以觉得累,永远在权衡值不值得。
张三就简单多了,他此时的唯一目标就是活着。
随时间一起流逝的沙丘,被风拂过倔强不倒的三枪茅,走过就马上消失的足印……
偶尔出现的稀有的生命,让众人汲取到一丝生命力,得以坚持下去。
三枪茅就算再差,也算是一种牧草,是一线生机。
紧接着,张三看到了稀稀拉拉散布着的三枪茅,以及……一间方形的和沙漠高度融为一体的奇特建筑。
这个建筑像是用沙子造成的,只有一个倒u型的门,没有窗户。
从笨拙的外观上,能联想到墙体的厚重敦实,沙漠里呼啸往来的狂风和沙子,无法肆虐那u型门里面的一方世界。
厚重的墙,又能阻挡沙漠的炎热。
有房子,那么就一定有人才是。
张三兴冲冲的对水友说:“这是游牧民族柏柏尔人的房子,有点像咱们国家陕北地区的窟窿房。沙漠风沙大,温度高,只有这种房子才能抵御风沙和温度,所以只有门没有窗户。而且,露在地表的部分,只是房子的冰山一角,更多的埋藏于地下。因为沙漠干旱少雨,不担心房子会受潮坍塌,多数用黏土固定。我觉得,可能死不了了。”
而那一家三口,望着张三的眼里多了些敬畏。
那种将他们从死神手里拉回来的力量,下意识的转变为敬畏。
当张三靠近,也许是动静大了些,说话声吵了些,一阵扑腾翅膀的声音响起,从土房子的后面,大群的沙鸡盘旋而上,胸口积存的水滴挥洒,恍若天降甘霖。
有水滴落在张三的脸颊,让他忍不住伸舌头将之舔干净。哪怕只有那么一小滴水,也让他觉得滋润,灵魂都溅落上一丝清凉。
只是,马上,一只灰白羽毛的苍鹰冲天而起,在飘飞的羽毛和万千水滴中,用尖利的爪子擒住一只来不及躲闪的沙鸡。
大家都以为,既然有沙鸡的天敌在,它们肯定一哄而散。
没成想,惊慌起飞的沙鸡在一阵鸡飞狗跳后又缓缓的飞了回去。
水友大惑不解。
“之前我和你们说过,沙鸡会在距离水源很远的地方筑巢。为什么这样?”张三挖的坑,果然有了埋的机会。“因为鹰会在水源处守株待兔。雄沙鸡为了将自己胸脯的羽毛蓄满了水,只能甘冒奇险,继续吸水。它们宁可冒被老鹰抓去吃了的风险,也要把水带回家,给后代喂下。”
眼见为实,这种场面很震撼。
火中取栗不过如此,鹰在旁虎视眈眈,它们却依然坚持。
许多男同胞立刻感同身受,想起了自己的父亲为了让他们顺利结婚生子,不惜倾家荡产举办一次婚礼。
毕竟,好看的皮囊三千一夜,有趣的灵魂要房要车。单次贵,买长期vip一般人出不起那个钱。
彩礼,房,车,一份稳定持久最好能挺到垂垂老矣拿退休金的工作,这些都是理所当然的。
这和沙鸡储水,拼着生命养育后代,何其相似?
女性同胞们也不干了。
我父母把我养这么大,然后就去了你们家,拿点钱怎么了?结一次婚,那是一辈子的事。把钱均摊在往后余生的每一天,才合得上几个小钱?你丫赚大发了好么?
然后,诸如“女性要经济独立”、“女人就要对自己好一点”这类的话从朋友圈带到了张三的直播间,楼歪了……
张三可不管那些,他笑了,笑的张牙舞爪。
什么沙鸡,什么老鹰,通通给我滚一边去,老子要喝水。
边牧和他有类似的想法。
小水湾不大,不可能是积存的雨水,像是从地下冒出来的,就在土房子的后面。
这里已经被数十只沙鸡扑腾的浑浊,张三也顾不得了,边牧也顾不得了。
那只按住一只沙鸡洋洋自得的老鹰,还冲着边牧哑着嗓子叫唤威胁。
边牧贪婪的大口舔了一下温热的水,回头就扑了上去。
卧槽尼玛,阻拦老子喝水想死吗?成全你!
见过比人还高的美洲神鹰,和美洲虎过过招的它,哪里会把一只小老鹰放眼里?
老鹰见状,吓得抓着那只倒霉的沙鸡冲天而起。
一只雄沙鸡死去,它的后代也全部会渴死。
紧接着是黑叔叔一家三口。
不多时,又跑回来了三只山羊。
这绝非野生的瞪羚之类的动物,妥妥是人养的羊。
平生第一次心甘情愿的低头大口大口的灌浑水,如饮甘酿的上了瘾。
牙碜,是沙子么?呛嗓子,那是一根鸟毛……
等大家喝了个够,才起身擦拭脸上头发上的水,珍惜的把水珠抹匀在脖子上头皮上蒸发散热。
平时总是嘟囔着要珍惜水,可只有处于荒凉苍凉的大漠里,才知道每一滴水都那么宝贵。如果浪费了一把水,和在灯红酒绿的城市里大把撒钱没什么区别。
喝足了水,明朗真切的饥饿感才传到大脑。
张三才想起自己一伙人很久没吃东西了。
甭管你想活的轰轰烈烈,或者闹中取静,在大漠里都是不可能的。在这里只有孑然独立,就像那个孤零零的沙漠土房子。
张三带着边牧朝倒u口子走去。
“有人在吗?”
张三喊道。
“三哥晒迷糊了,这里会有人听得懂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