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大概能猜到他在写诗罢。

诗里是何内容也可想而知,定是左右为难。

展月明离得子默最近,低首看去,却见子默用木枝也写了一手好字。

这是一首诗:

曾经沧海难为水,

除却巫山不是云。

取次花丛懒回顾,

半缘修道半缘君。

展月明猛地拍掌,夸赞道:“好诗!好诗!难得闵大少如此专一,可敬可敬!”

默睨他一眼,像是害怕展月明窥视他的内心般,连忙擦去。

五人又找了一日,临近黄昏,筱柔与杜鹃二人累得筋疲力尽,唯有相互搀扶对方才免强支撑得下去。

默跟着筱柔身后,见她行步不稳,心疼得不知所措。

就在他以为筱柔快支撑不下去时,身后传来一声惨叫。

“啊……”

声音在林中犹显空旷,众人纷纷回眸。却见,凝珠跌坐在地,捂着自己的足裸,表情甚是可怜。

“子默,我的脚受伤了。”她哽咽,梨花一枝春雨。

默脸色登时凝结成冰,视线又往筱柔看去。

筱柔面无表情看着,其实她心里头比谁都难受,有那么一刻,她想飞奔至凝珠,想问她:伤哪里了,痛么等话。但事后一想起,凝珠对自己的冷漠,她唯有放弃。

她能预感到,她与凝珠之间,恐怕真是要绝裂了。

展月明忽地冷笑,凝珠在未嫁子默前,仍是一侍婢,被杖责一百杖仍能坚持得下去,如今不过是扭伤足裸而已,便如此衿贵,怎么看怎么感觉像是做作?乞求同情?

筱柔突然沉声说:“天色已晚,今日我们就寻到此罢,子默,你背……背妹妹回府!”

应该是唤妹妹了罢?正妻唤小妾理当如此不是么?

凝珠诧异抬首望着她,子默更是不能接受,但在场的人唯有展月明一人是男人,他连推拖都没有资格。

还未及开口,筱柔又说:“二娘,展大侠,筱柔这一出府突然想起了一件事,我出嫁一个月以来,未曾回过一次娘家,这刻正好出城了,我顺道到街上找书郎修书一封回府,以报平安让父母安心。二位则去与爹会合,也许他们已经找到二少爷了。”

“不行……你也知道天色已晚,我岂能放心你一人去街上?”子默一声抗议,坚持要与筱柔一起:“你这一说,我也愧疚,做为女婿,还未曾拜候,今日我便陪你回府去。”

“不……”筱柔大惊,意识到自己反应太大,她又连忙改口:“不……不是,我的意思是说妹妹受伤了,总要一人照顾,你要是陪我了,展大侠又要照顾二娘,那谁来照顾妹妹?”

“可是……”

“别可是了,就这么定了,我会注意安全便是。”

语毕,她未等四人反应,便先转道而走,近乎用逃的速度。

身子渐行渐远,直到再也看不到众人的身影,她才长叹一口气。

今日,她有一件事需要去做,而且相当的重要。

从衣襟取出一条粉色纱巾,她已旖旎纱巾半遮面,难掩蒙胧美。

她走得特别快,因为她最害怕一人在林中行走,脚踩树叶的声音总是让人心慌得紧。

她一直走,一直走,终于出了林,然后来到城里。

她左右顾望了片刻,便迅速闪入一间医馆。

医馆里看病的人至少近二十人,排得如是长龙。

她一出现,便显得格格不入,或者说,是太过夺目,所有人的眸光齐刷刷落在她的身上。

她心口咯噔乱跳,战战兢兢排在了长龙的最后面。

默默地等,同时也暗暗祈祷不要在这里撞上认识的人,否则,这事也就闹大条了……

谢天谢地,总算没有遇上认识的人,也没有人认识她。

她终于如愿以偿等到就诊。

郎中是一名长须中年人,见一身非富即贵梳了妇女发鬓打扮的筱柔,他诧异地多看了一眼,他很尽职地问:“这位夫人,身子有何不适?”

筱柔脸颊一烫,登时绯红满面,好在有面纱遮面,不然她真不知如何是好。

她轻声说:“我最近身子易于疲劳,且毫无食欲,时常心绞痛……”

郎中抚弄了一下长须,视线扫了她一遍全身,而后示意筱柔递上手腕,让他诊脉。

才稍片刻,便见郎中眉开眼笑地说:“恭喜夫人,你有喜了……”

筱柔脸色刷地一下又白了,她紧张问:“大夫,你仔细探探,我还有其他病么?我每逢月圆之夜便会心绞痛,甚至有吐血症状啊!”

其实,她更想确定大夫是否弄错了,她真的怀了那恶魔的骨肉?

真的真的?

郎中闻言,又耐心再为她重把一次脉。

然而,其结果还是一样,郎中抚弄着长须,笑着说:“夫人真是吉人天相啊,一有喜后,连你所说的症病都一并全愈了,真是可喜可贺,夫人脉搏强劲有力平稳,不似有病之人啊。”

筱柔登时目瞪口呆,整个人如是傻了。

“夫人,在下再为你开几贴安胎药及调理药方,看你肤色,身子太过孱弱……”

郎中后面说了什么,筱柔一句也听不进去,扔下一绽银子,她如是丢了魂般起身再转身,后离开。

“夫人?夫人?你的药方……”奈何郎中在后面怎么喊,她仍似一具行尸走肉的躯壳恍若未闻。

摸着肚子,泪水潸然滚落。

今夜不知是何日子,于此暗夜,街坊琳琅满目,人口熙攘,彩灯高挂每家铺子的檐上,一片


状态提示:第122章 目光--第2页完,继续看下一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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