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慕七七给他换了针水,在她收拾好东西打算离开的时候,范臣忽然又开了口:“我没有告诉飞鹰的人你们的位置,大家大可以继续待在这里,至少,从我口中还没有透露出什么。”
“你觉得我还能相信你吗?我差点死在你的那些所谓的阴谋诡计之下,想不起来了?”七七冷冷笑了笑,眼中有着不屑。
“我只是清楚沈雪伤的不轻,随意乱动,极有可能会弄出人命。”他第三次闭上眼,不想从慕七七眼里看到太多瞧不起人的神色。
很多事情不是他可以选择的,可事到如今,就算所有人都看不起他,那也是他自找的,又能怪谁?
要出门的七七脚步停了下来,回头看着他,他却始终没有睁开眼,也许是因为不知道该怎么去面对。
要不要相信他,她迟疑了下,最终什么都没说,离开了。
范臣不知道是因为她相信了自己,也说服了夜澈,还是因为沈雪的伤真的重得完全没办法移动,所以这一整天,扎营地并没有移动过。
傍晚时分,范臣再一次醒来时,麻药过去,肩胛骨处的痛楚又清晰了起来。
如果不是受过多年训练,一般人一定扛不住这样的痛。
他自己有不少受伤的经验,这伤,少说也得要过完今天晚上还能好受些。
扎在手背上的针已经不在,很明显慕七七中途有来看过他,点滴瓶也撤了,他是因为麻药的作用睡得太深沉,连有人进来还做了那么多事情,也浑然不觉。
至于其他人,除了慕七七大概没有人来看过他。
大家似乎都很忙,偶尔有兄弟在外头走过,明显是在换岗,防守这么森严,大家的谨慎可想而知。
他其实并不希望有人来看自己,毕竟在经历了昨夜之后,不管慕七七有没有将自己的事情说出去,他也觉得有那么点心虚,不知道该怎么去面对别人。
但,再不想面对,始终也是要面对的。
入夜时分,帐篷的门帘被打开,沐初走了进来。
他没有说话,进来只是为了给他把脉,一探他脉搏,表情还没有任何变化,就已经放下他的手,站起来转身出了门。
来去如风,连半个字都不说。
只是在两分钟不到的时候之后,有人掀开帘子走了进来,竟是他自己队伍里带来的兄弟。
“队长,那个……沐初说你需要去方便,我来帮你。”
“……”
反正头皮隐隐有点发麻,却还是对那兄弟点了点头。
知道他需要去方便,是巧合还是真的那么厉害,把一下脉门就知道?
他确实憋了一段时间,从醒来开始到现在,一直在憋着,要是再不来人帮个忙,只怕自己硬撑着也要爬起来了。
在兄弟的搀扶下出去,两个人好一会才从密林里慢慢往回走,见身边的兄弟对自己还像过去一样的尊敬,范臣忍不住问道:“今天队伍里没有特别的事情吗?夜澈……夜队长有没有跟你们说什么?”
“有。”那兄弟依旧小心翼翼搀扶着他,点头道:“夜队长说你受了伤,我们的兄弟暂时要听他的指挥,大家也没什么意见,毕竟队长你……”
顿了顿,才又道:“昨天晚上的神秘人似乎还没有抓到,夜队长让我们严防,兄弟们好几个伤得不轻,尤其是沈部长。慕七七大概是因为沈部长伤得太重,没让我们立即转移。”
范臣没说话,回到帐篷里躺下,便让这兄弟继续忙自己的事情去了。
人离开不过几分钟,帐篷的门帘再一次被掀开。
看到来人,范臣没有任何躲避,只是直勾勾看着他,淡淡道:“我什么都不会说,不用白费力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