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上有人大战不休,掀起的火焰烟雾挡住视线。
江底有人游泳前行,前行的身影犹如水中游鱼。
那道在江底潜行的身影,哪怕是在江底之中,依旧可以感受到江面上传来的火热的温度,使得本来在寒冬时冰冷彻骨的江水,也变得像喝茶时的温水一般。
从码头岸边一叶小舟中悄悄滑入水中,穿过温热的滔滔江水,又从码头的另一侧悄悄爬上岸边,那到人影在冷热交替的江水中,强行忍住了想打喷嚏的冲动。
那人影穿着一件破烂的宽松官袍,好歹算是遮住了上半身,不至于赤身游在江水之中,而经过江水的洗刷,他肩膀上的伤口血迹也早已被冲淡,露出一个箭头擦破的半掌大伤口。
这道人影,自然便是从白胖子官员得知新消息之后,一路往目的地而去的凌浪涯。
不久之前,凌浪涯在白胖子的带领下,找到了近一半的失踪孩童,但事情毕竟只成功了一半,他必须得找到另外一半孩童才能算是圆满解决这件事。
不过,他们当时找遍了附近的烈刀门所属的仓库,也都没有找到另一半的孩童。倘若烈刀门再像这次一样,通过调包两个仓库的货物,把那些东西放置到别家的仓库,那自己更是无从下手了。
想到此处,凌浪涯在得知需要开船闸才能让船放行之后,便想到了一个计策,便将其告知给白胖子。
白胖子本来承了凌浪涯的救命之恩,觉得带他找到一半失踪孩童,已经算是仁至义尽了,并不想再继续掺合这趟浑水,只想继续假装被人打晕了,当做什么也不知道。
可是,当凌浪涯说出还有一些他得罪不起的大人物,也在来的路上之时,白胖子立刻就变了嘴脸,除了立刻答应之外,还把身上的宽松官服脱了下来,套在了凌浪涯身上,而自己则是穿着内衬,显得更加的毕恭毕敬,已不仅仅是把他当作大侠来看,甚至还有几分衣食父母的意味。
至于那些被找到的孩童,依旧在熟睡之中,大概是被烈刀门下了mí_yào之类的药品,才一直摇晃不醒。不过如此也好,免得他们醒来会打草惊蛇,那就误了大事。
当然,知晓了他们在此,也就不急着再惊扰了,只等事情结束之后,才一起来营救。
看到白胖子按照自己的吩咐去做,凌浪涯才迁入江底,绕了一个大圈,来到了白胖子办公的地方。
眼前不远处,就是航舶司。
凌浪涯悄悄地以仓库群落为依托,掩盖着自己的身影,也躲过了数百名还在相斗的弟子。听着他们互相厮杀的喊声,他无来由地感到一种厌倦,可是却不得不继续前行。
幸好,和他所预料的一样,双方都没有注意到本该是此地主人的航舶司,想来是烈刀门自以为掌控了这里,而其对手则没有想到这一点。
凌浪涯悄悄地摸到航舶司的后院,不料刚翻墙而进,就被躲在暗地里看守的三名烈刀门弟子发现了。
三拳两脚打翻那几个只会三脚猫功夫的弟子,凌浪涯顺手捡起了其中一把的长刀,往后院里去。他也是虚惊了一场,想来自己还是太大意了,幸好不是重要人物在此驻守。
推开航舶司后院的大门,凌浪涯仔细回忆着白胖子告诉他的路线,要先找到取船闸钥匙的地方,然后才能到船闸的开关处去开船闸。
可是,哪怕凌浪涯听到了白胖子一骨碌地毫不避忌地把开船闸之法告诉他,哪怕是以他强大的记忆力,也搞不懂这些复杂的操作。
皆因开船闸这件事,需要两个人同时进行,倘若是他一个人,那得更需要同时操作,其难度更加大了一倍不止。
凌浪涯愈发谨慎地走在后院的廊道中,直奔藏钥匙的地方所去,幸好这一路上,除了三个还逗留在后院的弟子,并没有发现其他的敌人。
转过几个弯,穿过几扇门,只要进了前面的小屋,就可以找到钥匙了。
就在凌浪涯推开门进去之时,一道人影狠狠地撞了上来。
凌浪涯以为是把守在此的弟子,就要一刀劈下去之时,只听那人影竭力地停下脚步,手中的花瓶掉落在地上,碎了一地。
那人并不自知,诧异地喊道:“白胖子,是你吗?”
一听到这个名字,凌浪涯挥下的刀也停在了半空,但仍迅速地架在那人的脖子上。
那人看到刀架在脖子上,先是吓了一跳,继而仔细打量着凌浪涯,诧异道:“不,你不是白胖子。但你的衣服是他的,你究竟是谁,你把他怎么了?”
凌浪涯恍然大悟,大概是身上这身官服惹起了误会,解释道:“衣服是白胖子借我穿的,我的衣服破了。那你是骆老大,还是许老三?”
那人道:“我是骆老大,白胖子果真没事?”
凌浪涯得知是白胖子所说的官员,连忙把刀放下并躬身谢罪,接着便把白胖子相遇之事粗略一说,当问起还有许老三在何处时,却看到了骆老大欲哭无泪的眼。
骆老大指着屋内的一个角落,愤怒道:“许老三被他们打断了双腿带回来,此刻还昏迷不醒。我还能活着,是因为他们还想让我去开船闸,并且还派人来看守。唉,都怪我太贪心了,让他们掺合到这件事中。可是,倘若我不这样做,我家娘子就没命了啊。”
听着骆老大的自认,凌浪涯也知晓他是被烈刀门所威胁,再顺着他的目光看去,果然看到了平躺在屋内一角的许老三,想来也是被烈刀门抓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