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月高照夜空不闻不问,樊楼之内的杀意悄然熄灭下来,码头之上的厮杀正在进行火热。
凌浪涯以迅雷之势伤了独目麻衣人,蓦然听到了脚下传来的一声呼叫。
他四处张望,没有发现人影的踪迹,低头才看到脚下硕大的仓库木箱子中,有一个拳头大小的破洞,洞里正露出半张人脸。
那张人脸见到凌浪涯发现了他,眼神里闪烁着喜悦的光芒,艰难地凑出半张脸,谄媚道:“大侠,我是航舶司的官员,你听说过吧?所以,能救我一救不?”
凌浪涯走到他的跟前,蹲下问道:“你怎会在此?”
那人急道:“我叫白胖子,本来是今夜在航舶司值守的官员,不料却被歹徒抓住了揍晕了,好不容易醒来发现被丢在了这里,然后从这个破洞里看到你和歹徒的战斗。你可真厉害,小小年纪竟然把他们打跑了。”
凌浪涯透过破洞,察觉到他的脸有几分熟悉,一时却想不起来,知道他跳下仓库,从一旁开了门,看到他白白胖胖的身体,才知道他原来是当时烈刀门二长老和三长老抓起来的那个人。
当时,自己还以为他是胡虚,原来是这个小小官员。
白胖子的官服已经破烂不堪,脸上也是一片红肿,脑壳上更是冒出了血迹,显然是被烈刀门的人所打的。
凌浪涯看着他的模样,想来是烈刀门当时发现并随手打晕他之后,便派人把他带到了这里。只是不知道为何,却没有伤及他的姓名,莫非是因为他是朝廷命官的原因?
白胖子却不管不顾,直接跪倒在凌浪涯身前,几乎就要抱着他的大腿,哭天喊地地说起今晚的经历,唠叨着本来以为今天收到骆老大的一小袋赏赐,过几天还可以去鸾凤居去露个脸凑凑热闹,没想到却遇上了这样的事。
凌浪涯好言安慰了他几句,想起麻衣人守在这里,白胖子又被丢在这里,而这里又没有其他的看守弟子,莫非那些孩童就藏在这附近。
白胖子一听,吓得一咋一跳,这拐卖孩童可是大罪,是要掉脑袋的事儿,莫非那些歹徒就是要让他做这些事。奈何白胖子早已被敲晕,除了醒来看到凌浪涯和麻衣人的战斗,对于其他的事都一概不知。
凌浪涯别无他法,趁着现在没人,就想尽快地先搜索一下附近,看看是否那些孩童是否真的藏在这里。
白胖子一听,心中害怕那些歹徒再找上门来,又想着这少年虽然年纪轻,但是这么厉害,想来就是江湖中那些大侠的弟子,便要和他一起去,不过嘴上说的却是拯救孩童,乃是他们当官之人份内之事。
凌浪涯心忧孩童,也不再和他过多言语,便带着他一起除了那关押他的仓库,在附近四处地寻找着。
两人在庞大的群落中,犹如老鼠在黑暗中悄悄行走,仔细地倾听仓库箱子内是否有动静,甚至有些门锁半坏的仓库,也都砸开里看看。
可是,却是一无所获。
两人站在一个仓库的阴影下休息片刻,凌浪涯思索着眼前处境,不禁低头自语道:“莫非烈刀门已经把他们运上船了?”
一听烈刀门三字,本来已经累得气喘吁吁的白胖子,诧异道:“你说的可是那在码头占据大片船只和仓库的烈刀门?难道那些孩童是他们拐走的?”
凌浪涯点头道:“如果没猜错,应该是他们。对了,你是这里的官员,莫非知晓那些仓库是他们的?那些孩童很有可能就藏在那些仓库中。”
白胖子叫道:“我当然知道烈刀门,他们人多势众,占据着这里大片生意,平时也少不了巴结我们,原来背地里做着这样的勾当。只是,他们的仓库颇多,几乎遍布了整个码头。如果按照你刚才所说的,我倒是知道附近有几个是属于他们的,只是距离有点远,我们刚才没有去而已。”
凌浪涯一听,心中顿时大喜,连忙催促着白胖子带他过去。白胖子也没有犹豫,带着他辗转来到了一片偏僻的仓库箱子中。
可是,当他奋力打开那些属于烈刀门的仓库箱子时,只见里面摆满了各种的油面、酱油等生活用品,却不见一个孩童。
正当凌浪涯再度失望时,白胖子却呢喃道:“奇怪,烈刀门最近甚少运送东西,都是运送油脂比较多。这些面粉应该在其他船家的仓库中才对的呀。”
凌浪涯灵光一闪,忙道:“快!带我去这些原来的船家仓库中。”
白胖子不再多言,便赶忙带着他绕过三个箱子,来到了另外一处地方,那里也有着一个巨大的箱子。
凌浪涯看着眼前的一个巨大的仓库箱子,深吸一口气,玄气一动,奋力砸了数下,破开了仓库的门。
如果这次再找不到,他就真的不知该往哪里寻找了。
仓库门应声而开,凌浪涯以指尖紫火照明,只见里面摆满了五十多个半人高的油桶。
掀开油桶,里面露出一个正在熟睡了小孩。
五十多个油桶,五十多个孩童,皆在这里。
果然如他所料,烈刀门肯定把两个仓库箱子的内容调包了,就是为了撇清自己的关系。
凌浪涯激动得就要落泪,看到他们没有生命危险,终于松了一口气。
这么久以来的辛苦和受伤,也是值得的吧。
可是,他却没有看到自己想见的那个孩童,没有看到那个说一定会等他来找的孩童。
他蓦然想起展候说过,丢失的孩童有一百多个,然而这里只有一半,那另一半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