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争这话引得众商人更恼火了。
一个商人满脸激愤地站起来道:“吴大人,我等并非是心痛这笔钱,而是听闻吴大人要剿匪,造福绍兴府百姓,这才心甘情愿地掏钱。可如今吴大人说撤兵就撤兵,那往后平岗山匪众,岂不是对我等怀恨在心,哪天要是找上门来,那可是灭门的祸事啊!”
这话引得所有人的共鸣。
大部分人确实担心这点,捐钱是一种态度,被匪徒知晓谁捐钱给官军剿匪,那就大祸临头了。
吴争一直保持着笑脸,对指责完全不在意。
这时,一个士兵匆匆进来,对着吴争耳语了几句。
吴争“噌”地站起身来,冲众人抱拳道:“诸位,军情紧急,本官失陪了。”
说完,拔腿就走。
沈半城一急,上前一把拽住吴争的袖子道:“你得把事说清楚了再走。”
吴争无奈道:“沈伯啊,你可知道,致远那一百人,现在正被数百匪徒围攻?”
沈半城吓得赶紧撒手,忙不迭地道:“啊?!那你还……还不快去?”
吴争撤兵,并不是真怕了山贼。
而是经过与麾下众人再三商议过的。
撤兵是真,但也留下了沈致远、周大虎和一百士兵。
为了掩人耳目,吴争带走了老槐村的一百村民。
让沈致远、周大虎和一百士兵在各家扮成村民,以迷惑山贼。
留下这一百人的目的,不是为了用这一百人,以少击众。
而是激怒、引诱匪徒出山。
为了这一点,吴争把除这一百人之外的所有人都撤回了四、五十里外的梁湖卫所。
并故意造出声势,张贴告示退还钱。
为得是示敌以弱。
不管是军人还是盗匪,有个共同点,就是吃得都是刀口上舔血的饭。
这口饭吃得就是一种面子,一种气势。
很少听说有强盗不断地在拼杀的。
真要是不断拼杀,那早就死绝了。
强盗和街头混混,也有一个共通点,那就是一仗吃十年。
出名前,打一场狠的,然后冲着这场仗闯出的名声,就能吃十年的平安饭了。
这一点,周大虎最有话语权。粘人傻夫君:独宠纨绔萌妃
吴争的部署其实就两个字——拖、引。
拖到援兵到来,把盗匪引得离山边越远越好。
但这在刘老三和盗匪看来,就是怯敌。
再则刘老三也考虑到时间太久,梁湖官军会派来增援。
于是,一声招呼下,四百盗匪鬼哭狼嚎地喊着向官军涌上。
官军人数处于劣势,但训练还是有效果的。
他们的撤退不是一窝蜂的转身就跑。
而是一队队地轮换着后撤,期间不忘一轮轮的弓箭阻敌。
一柱香的时间过去,官军伤亡并不大,十来人。
刘老三心里已经隐隐起了警觉,因为盗匪已经跨过农田,冲入了村子。
而官军的撤退太过有序,根本不象是被击溃。
由此刘老三突然停住脚步,大声下令撤退。
可此时盗匪气焰正炽,哪是说停止就能停住的?
刘老三边上的盗匪确实停住了,已经冲在头里的几个当家的,已经连背影都看不见了。
左右打量着身边数十人,刘老三愣了半晌,牙一咬,招呼着冲进了村里。
这绝对不是义气。
刘老三心里非常清楚,官军之所以不攻,无非是两个原因,一是山坳天险,二是寨中人数众多。
再好的地形,如果没有人防守,那也无法生存。
就算官军不攻,平岗山其余的土匪,也会毫不留情地上来撕咬一口。
也就是说,这仗不能败,也不能有大的损失,否则,就只有一个结果——灭亡。
刘老三不得不做出孤注一掷的决定。
人死鸟朝天,不死万万年,拼了!
可俗话说得好,好的不灵,坏的灵。
就在刘老三率数十人冲入村子的那一刻,刘老三最担心的事发生了。
马蹄声。
急促的马蹄声,伴随着大地的抖颤。
刘老三在惊悚之后,疯狂地嘶吼起来,“骑兵……官军骑兵……扯呼!”
邻近听到刘老三喊叫的盗匪怔怔地看着刘老三。
远处的盗匪依旧在追赶着后撤的官军。
冲进村子的骑兵,迅速兵分左右两路,对整个村子进行了包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