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
楼陌君末了唇间带起来一点笑意，一如既往的看着面前的子玄瑾，看起来似乎一切都尚未发生。
他还是那个被他从地狱里救赎起来的模样，满眼不染世事尘埃，哪怕有那一点点的聪明也不敢在他的面前作妖。
心翼翼的，很乖的，在国师子玄瑾为他铺就的路越走越远，直到回眸时早已物是人非。
国师大抵永远都会将他当做孩子。
是以这个时候帝君微微眯起来一双勾人心魄的眼眸，嗓音也是很淡的，“总之这件事无论如何起来也不是本帝惹是生非，国师为帝者注定高处不胜寒，本帝隐约想着，国师的也挺有道理的，是以方才本帝忘记数到了多少了。”
理直气壮的冲撞。
这怕是个人都听得出来话里的意思。
子玄瑾微微眯起来一双偏深墨绿的眼眸，眼底有些晦暗不明的颜色，他素来都是喜欢在帝君面前笑着的，可是这一刻嗓音并无笑意，和从前一样。
他的笑意从来都是浮动在表面的，像是初春消融成一块一块的浮冰一样。
“帝君这话是在挑衅本座么？”
圣女同国师一般的存在，都可以自称本座，若是梦颜摆着这样的架子楼陌君会觉着是虚张声势，那么倘若是那人变作了国师，那就是真真切切的教人觉着理所应当。
“是是非非，要看国师自己如何认为不是，毕竟旁观者总是不清楚的。”
他不出意外的用了今日同梦颜闹腾时梦颜的话。
国师微微的愣了愣，似乎是没有想到他竟然会出口这样的话，于子玄瑾而言，他记忆中那个只会温温顺顺看着自己的少年越来越变得不像话了。
到底是他教导无方，终究又是一个半大的少年，哪里知道什么叫栽赃陷害引蛇入洞不是。
月色寒凉，那人修长的身影被月光拉得很长很长，清风徐来之时一身灼目的朱红在风中吹拂得凌乱，教人看起来有一种历经沧桑的感觉。
叹了一口气，子玄瑾如是开了口，“罢了，终究是孩子。回去吧，夜里寒凉，用了晚膳再喝些姜汤暖暖身子。”
楼陌君最厌恶的就是子玄瑾从来将他当做孩子，可是末聊一句话委实让少年微凉几寸的心底有些暖流缓缓。
“国师还是关心本帝的啊。”
这话有些耐人寻味的意思，比方才那明里暗里的话更甚。
本着是没什么，可楼陌君素来话嗓音都会带起来一点绕梁三尺的感觉，尤其是在子玄瑾的面前。
然而在这个时候，帝君是跪了许久的，是以这个时刻被身边的侍从搀扶起来，甚至还有些站不住，打了一个踉跄去。
委屈狼狈也不过分。
子玄瑾本是转身离去，方才是向殿里走了几步，便听到了楼陌君的话。
于是国师的白皙得有些透明的好看指尖搭在眉骨上，而后回眸时不带任何情绪，“本座只是不愿看到明日早朝时候，帝君着了风寒。本座又被臣子们失了分寸，不配担得国师之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