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玥寻了一圈才发觉,这个地方竟然是一座林中宫殿,大大小小的院落得有一二十处,只是稍偏的院子无人居住,略显凄凉。而灯火通明的主殿门口守卫众多,这些守卫的服饰佩剑皆与中原不同。
为行事方便,墨玉躲在暗处敲晕了个巡逻的护卫,换上了护卫的衣服,混进了巡逻队伍。
云玥生得瘦小,又比男子矮半个头,若是也换上护卫的衣服,倒容易露出破绽。于是墨玉便独自摸进主殿寻找世子和楚子矜,而云玥则回到关押众人的地方,临行前墨玉对云玥说道:
“小姐!万事小心!”他语气诚恳,面容凝重。
“我知道了,你也是。”云玥愣了一下,不禁想起原先还在云府时,墨玉便跟在她身后劝这劝那,她从来不当回事,现在想来,仿佛是上一辈子的事情。
算算时辰,离神草的药效也应该过了,此刻过去正好救出他们。俩人约定,若是成功救了人便在先前藏身的那棵古榕树会合。
吱呀一声,主殿旁一间不起眼侧殿的木门被悄悄推开了,门缝外露出一双眼睛,朝门里四处打量着。
“是谁?”李霖芫听到声响,警惕地望着殿门,冷冷呵道。
听见世子的声音,墨玉才将头慢慢露了出来,推开门进来嘘声道:“世子,是我!”
“墨玉!”李霖芫惊喜道。
“世子!你没事吧?”墨玉轻轻合上门,赶忙过来给二人松绑。
“果真是你们!”李霖芫站起身来,揉了揉肩,活动筋骨,这绑了一天,手麻腿酸的。
“墨玉?”楚子矜直直盯着墨玉,清澈平静的眸子里似乎掀起一丝波澜,白日里他果然没看错。
“楚公子唤我何事?”墨玉面色冷漠,语气生硬,十分不耐烦。
“她……她可是玥儿?”楚子矜一把拽住墨玉的衣袖,声音颤抖气息有些不稳,明亮的眸子里蒙上一层雾气,让人看不真切。
墨玉狠狠甩了袖子冷哼道:“楚公子莫不是忘了玥小姐是被谁逼得跳崖的,她就死在你面前,怎么可能还活着?”
楚子矜眼底的光彻底暗了下去,是啊,她就死在他面前,他就是想忘也忘不掉,整整两年了,这事日日夜夜缠着他,将他所剩无几的理智都磨得一丝不剩。
李霖芫在一旁静静的听着墨玉同楚子矜的对话,心坎仿佛被人用针扎过一般,难怪玥玥见了楚子矜会是那副神情,心中对云玥不免多了几分怜悯。
“两位,叙旧的事稍稍放后,眼下逃命要紧!墨玉,你进来时可看清门口有几个人了?”
“偏殿门口留了四个,已经解决了,主殿门口有十来个,要想出去得经过主殿。”墨玉稍稍收了些情绪,他还不曾忘记自己是进来做什么的。
“你从护卫身上扒两套衣服过来。”
“好。”说罢墨玉出门扒衣服去了。
“楚兄!楚兄?别发愣了,快快换了衣服,待会那人妖得回来了。”李霖芫拍了拍一旁发愣的楚子矜。
云玥摸到关押夙期楚衣衣等人的屋子时,众人药性已解,都醒了过来。云玥远远地便听到了夙期的咆哮声。这夙期能耐不大,脾气倒不小,刚醒便将绑了他们的人骂得狗血淋头,六亲不认。
“天杀小儿!速速出来见你太爷爷!你们可知绑得是谁?我要让我哥哥灭了你全家!”
云玥趴在墙头上往里瞧,门口竟只留了两个守卫,莫不是那山君将人都撤了出去找她和墨玉了?眼下情势容不得她多想,手腕一转,两枚银针已躺在掌心,又将腰间佩着的箫取了下来。
这箫面上与普通的箫并无差异,只是中间多了道机关,可用来发射小型暗器,例如云玥手心的银针。
墙外忽然响起一阵箫声,守在门口的两个护卫一惊,开口道:
“门外这是何声?”
“好像有人在吹箫。”
“出去瞧瞧!”
咻咻!两个守卫刚出门,两根染了mí_hún散的银针便如利箭般飞来,稳稳扎进两人脖颈,两个守卫就这般无声息的倒下了。
屋里的夙期还在骂,云玥一脚将门踹开,冷冷道:
“不想死就闭嘴!”
“是你?你和这些人是一伙的!”夙期红着眼骂道。
云玥并未搭理他,挑着最近的给人松绑。
“你是来救我们的?”夙期见状,语气软了下来,又巴巴笑道:“快快快!先给我松绑!”
云玥依旧不理他,对着刚解开的人说道:“你去门口守着,若有人来了,进来告诉我。”
“臭丫头!我命令你先给我松绑!”夙期喊道。
“我说过,不想死就闭嘴!你要把所有人都引过来吗!”
“你!”夙期一时失语,只能狠狠瞪着云玥,终于安静下来。
待所有人松绑完毕,那夙期又跳起来说道:
“本公子怕他作甚!之前让他占了先机,真正打起来,谁输谁是龟孙!”说罢,夙期习惯性朝腰间摸去,惊道:“我的剑呢?”
“夙公子想打只管去打,其他想活命的人跟我来,路上不要说话。”
云玥说罢,便出去了。众人一瞧,也跟着出去了,夙期见状,只好悻悻跟上。
这一路走得太过顺利,竟连一个守卫也没遇上,云玥心下觉得不对劲,可又看不出什么破绽。
此刻,月上中天,月色朦胧薄薄铺在屋顶,像是下了一层白霜。藏在古榕树上的三个人等了许久,心下有些着急。
“他们怎么还没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