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对于孩子,总归是纵容的,更大程度上,是越青淮对自身的极度自信。
何况,越如絮之事,他不想让慕容天涯和萧北望插手。
追云依旧拎着兔子腿,他虽然脑子一根筋,但也不至于太蠢,走之前让人去通知主上!
黝黑的森林里,伸手不见五指,慕容未知死死抱紧越青淮的脖颈,整个人恨不能钻进他的衣服领子里。
好黑哟……
慕容未知深吸一口气,伏在越青淮的耳畔,偷偷的问,“我们这样进来,会不会遇见狼啊?”
“若是有狼,外公今晚给你加餐。”越青淮可不怕什么狼。
“外公,黑漆漆的,什么都瞧不见啊!”
“待你来日勤加习武,得了外公这般地步,夜能视物,全然不成问题。”
“外公,你这么厉害,以后教教我呗!”
“那你不许喊累,你姨娘就是太懒,光顾着自己的脸,不顾着勤加练习,所以才会被人抓住的,真是又蠢又笨!”
“我不会喊累的,我要变成像外公一样,黑乎乎都能看见,伸手就能抓住坏人!”
走到分叉口,越青淮顿住脚步。
“外公,你放我下来!”慕容未知说。
越青淮弯腰,将孩子放下,“黑漆漆的,仔细脚下,别绊着!”
“我知道,我知道!”慕容未知猫着腰,凑在地面上轻轻嗅着。
越青淮:“……”
回头慕容天涯要是知道,他把她儿子当……咳咳咳,估计会把他碎尸万段吧?!
“这边这边!”慕容未知指了指左边,“这边有毛团的味儿。”
“为何我没闻到?”越青淮不解。
慕容未知伏在他怀里,“因为我日日都抱着毛团,我对毛团的气味最熟悉了,若是换了别的狐狸,我肯定是闻不出来的。”
越青淮点点头,熟能生巧……
沿着慕容未知指的方向寻去,越青淮隐约觉得不太对,终是顿住脚步环顾四周,“追云,你跟近点,这附近不太对!”
淡淡的血腥味,在黑暗中渐渐的弥漫开来。
追云当然也意识到了不太对,冷着脸握紧了手中的剑。
“怎么了?”慕容未知诧异。
“公子!”追云将兔腿递上,“拿好!”
慕容未知急忙抓紧了大兔腿,一颗心砰砰乱跳,“怎么了?怎么了?”
突然间,有暗影从天而降,一张巨网快速罩下。
“别动!”追云冷剑出鞘,刹那间飞身而起。
冷剑寒光,利利其刃。
追云飞旋半空,巨网瞬间四分五裂。
剑刃划过,鲜血飞溅。
越青淮第一时间,拂袖挡去了落下来的血水,抱着慕容未知退出了包围圈。
“没事吧?”越青淮问。
慕容未知“嗯”可一声,“没事!”
“走!”越青淮转身就跑。
若是换做平时,他哪里可能落跑,非得宰了这帮龟孙子不可。但是现在,他抱着自家的小外孙,若是这小子有什么意外,他这辈子都不会原谅自己。
孩子的安全第一,反正越如絮都这样了,再坏的情形,就是为她收尸罢了!
行走江湖之刃,生死早已置之度外,什么没料到过?
死,是迟早的事情,何必太过在意!
越青淮的速度自然是极快的,即便抱着孩子,只要他想跑,就没人能追得上他。
“是毛团的声音!”慕容未知忽然高喊,“外公外公,是毛团的声音!”
身后的人,都被越青淮甩得一干二净,他登时顿住脚步,若有所思的问,“真的是毛团吗?你确定?”
“是!”慕容未知指了一个方向,“就在那里!”
“抱紧我!”越青淮低喝。
慕容未知当即抱紧了自家外公的脖子,油腻腻的兔子腿擦在越青淮身上。
若换做以前,弄脏了衣裳,越青淮是要杀人的!
不过现在嘛……孩子高兴就好,衣服洗洗就是,洗不干净便换一身,又不是非这身衣裳不可。
前方是一块空地,有坟茔林立。
慕容未知呼吸微促,骇然闭上眼睛,伏在越青淮的肩头一动不动,“外公,未知不敢看!”
“不怕,外公替你找毛团,你闭着眼睛,多吸两口气就是。”越青淮走进坟堆。
这是乱葬岗,很多坟茔没有碑,只有一个土包。
有些竖着石碑的,因着风吹日晒,上面的字迹早已模糊不清。
有狐狸的“呜呜”声响起,像是极为痛苦,又像是刻意的忍耐,声音很是低沉,不是歇斯底里的哀嚎。
“毛团?”慕容未知哽咽着,“外公,毛团在哭!”
“别说话,外公替你找。”越青淮绷紧了身子,冷然睨着周围。
蓦地,越青淮瞳仁骤缩,“在前面!”
毛茸茸的一团,被绑在树下,头顶上漏下些许凉薄的月色,仿佛还能看见些许殷红之色。
慕容天涯直挺起身子,定定的望着那团白色,“毛团受伤了!”
的确,有血。
越青淮是不可能放下孩子的,拿狐狸来引他们入局,不就是为了抓孩子吗?此前慕容天涯说过,多方势力都想抓住慕容未知。
呵,他越青淮的外孙,是他们这帮废物,想碰就能碰的吗?
越青淮渐渐靠近,眼见着快到毛团跟前了,他却顿住了脚步。
“外公,怎么了?”慕容未知紧张的问。
“抱紧了吗?”越青淮问。
慕容未知点头,恨不能钻进他怀里,“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