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虎臣心里是愤懑的,这不是把他当刀子使?不管萧北望是输是赢,乱臣贼子这四个字,定然会落在他袁虎臣的头上。
送了大皇子出去,袁虎臣在檐下足足站了一盏茶的时间,才算回过神来,“他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聪明了?还知道利用本侯,去借萧北望的刀子,杀七皇子?”
刚愎自用的人,一旦认真起来,还真是有两把刷子。
“侯爷,怎么了?”副将问。
袁虎臣定了定心神,“大皇子好像不太一样了。”
以前很好掌控,如今倒是……有些不太好掌控了,变聪明了?!
出了长信侯府,大皇子快速上了马车。
马车,扬长而去。
车内昏聩,有声音低低的传出。
“成了!”这是大皇子的声音。
“未必!”却有另一人声音响起,“袁虎臣素来多疑,好在他跟你接触不多,就算有怀疑,也只会藏在心里,以为你是被形势所迫。”
大皇子轻哼,“袁虎臣这个废物,都这么多年了,还守着一个永孟州,不敢起兵!”
“袁虎臣狼子野心,心心念念都是皇位,所以大皇子绝对不能表露出,你已经没有价值的信号。”男人音色沉沉,“得稳住他!”
“你且放心,我同袁虎臣相处这些年,他也是知道我的。就算我现在一时失意,但朝堂上,军营中,多得是忠心于我的旧部。”大皇子嗤冷,“老七和老八终究根基不稳,不过是父皇还在,所以文武百官给他们颜面罢了!”
男人笑得有些低沉,“未必!”
“你是说……”大皇子愣了愣,“不可能!这两个毛头小子,怎么可能跟我斗!”
“兵在谁的手里,就是谁说了算!”男人轻叹,“大皇子回去之后,一定要维持与七皇子他们的面上之事,切不可贸贸然起冲突。”
大皇子应声,“我就是不明白,你为什么非得要萧北望死呢?虽然我也恨他,可他到底也是西梁的大将军,确实有些本事。再说了,你不是西梁……”
“你还想不想要援兵了?”男人音色狠戾。
车内,瞬时一片死寂。
不多时,马车在荒林处停下,有暗影从车上走下来,缓步入了林深处。
“大皇子?”车夫回头。
大皇子摆摆手,“继续走吧!”
“是!”
马车渐行渐远,一直到马车彻底消失在路的尽头,黑影才从林中走出。
他在暗处站了站,便有马车款款而至。
“公子?”
“走吧!”
萧北望,定然是要死的。
只是,得死得光明正大,如此才算完美!
府衙内。
红妆再回来的时候,掠影的毒已经被克制住,虽然还未解毒,但总算保住了一条命。
“主上?”红妆行了礼。
慕容天涯站在院子里,面色平静的望着被夜色笼罩的墙头。
“人都已经派出去了,想来很快会有小公子的消息。”红妆当然知道,主上在担心什么。
人呢,就是不能有软肋,尤其是慕容天涯这样高高在上,血债累累之人。
沈青弦从屋内出来,红妆当即闭了嘴。
“命是保住了。”沈青弦眉心微蹙。
慕容天涯的血,唯有在她自己的体内,才算极好,脱离了本体之后的血液,效用减弱了不少。
“好!”慕容天涯点了头,“接下来的事情,就不用你费心了,我会交个专人处理。”
沈青弦走到她面前,目光灼灼的盯着她,“我现在担心的是你,天涯。”
她面无表情,眸色平静。
“北澜的情况不太好,皇室内斗,七皇子、八皇子和大皇子为了争夺皇位,闹得乌烟瘴气。饶是如此,皇帝还是派了一批人出来,寻找先太子遗孤。”沈青弦顿了顿,“越青淮回来了。”
眉睫骇然扬起,慕容天涯眸中寒光毕现,“你说什么?”
“越青淮从北澜归来,我的人原是一直跟着他,但是……”沈青弦轻叹。
越青淮的本事,慕容天涯是见识过的,寻常人根本不可能跟得上他。
跟丢,是意料之中。
慕容天涯的心头砰砰乱跳,若说越青淮回来了,那么刑狱之中的越如絮……还有未知?!
“越青淮此番入了北澜皇宫。”沈青弦有些犹豫,“多半是打听公主生前的事情,而且应该是颇有所获,我担心他可能会做出一些偏激之事。”
“越青淮!”慕容天涯紧了紧袖中的手,“真是阴魂不散!”
沈青弦点头,“但凡越青淮想做的,便是谁都拦不住。”
这让慕容天涯想起了那间竹屋底下的密室,那些海棠花纹路的物件,以及……偌大的铁链。
恍惚间,她忽然有些明白,先帝为什么那么恨她。
夺妻之恨!
是该恨!
“主上?”红妆提心吊胆,“越青淮一旦回来,会不会对您不利?”
“对了,现在北澜皇帝奄奄一息,瞧着是快不行了,所以暗卫们正悄悄的查找信物的下落。”沈青弦压低声音,“我若是没记错,娘当初将我藏起来,顾自陪着公主逃走的时候,跟我提过一句,信物在公主身上。”
目色微深,慕容天涯倒是没听人提过,这个所谓的“信物”之事。
“什么信物?”她委实不知。
“先太子当初感知情形不太对,便提前将北澜库房里的宝物悉数转移,出事之后,这批宝物便失了踪迹,谁都找不到其物藏于何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