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盈盈袅袅的身影,穿过人群,向萧北望靠近。
俄而,她站在萧北望面前。
萧北望还在左顾右盼,心头忐忑,不知道慕容天涯是不是出什么事了?说好这个点,却是半点动静都没有。
“姑娘,有事吗?”萧北望退后两步。
男女授受不亲,自己是有主的人,可不敢靠别的姑娘太近,否则天涯会不高兴。
女子一袭白衣如莲,面上带着素白的面具,昏暗中,只外的亮堂。
她伸手,指了指他手中的面具,然后又指了指自己脸上的面具。
萧北望愣了愣,这才意识到,两张面具是一模一样的。
修长如玉的指尖,轻轻捻着面具一角,当着他的面掀开了她脸上的面具。
美人如玉,红颜绝世。
盈盈一笑间,山河失色。
纵天地万物,不敌她一颦一笑。
“你……”想了想,萧北望忽的面色骤变,手忙脚乱的将面具重新覆在她脸上,快速握住她的手,将她拽到街角的阴暗处站着,“怎么就这样出来了?”
“好看吗?”她低声问。
萧北望紧了紧掌心里的柔荑,就像是矛头小子一般,隔着面具吃吃的笑着,“好看!真好看!”
面具下的那双桃花眼,泛着点点琉璃色,长长的羽睫半垂着,漾开眼底掩不住的欢喜之色。
“你说过,要陪我看花灯的。”慕容天涯轻轻扯着他的衣袖,“男儿大丈夫,说话得算话!”
“作数!一定作数!”萧北望牵着她就往外走,“你可千万不要把面具摘下来!”
免得让人看了去!
她所有的美好,都只该为他一人绽放。
“我知道!”她点头,音色清亮而温柔。
如同不谙世事的少女,与心爱之人同游不夜城。
渡州城内迎春娘子,委实热闹得很,大街上到处都是人,摩肩擦踵的,倒是乐坏了街边的小贩,不用吆喝也有生意上门。
“小心!”萧北望原是与慕容天涯肩并肩走着。
可到了最后,人挤人,萧北望干脆便将自家媳妇往怀里塞。健硕的胳膊圈着她,就跟老母鸡护鸡仔似的,那副神情与动作,让怀里的人,时不时笑出声来。
“别笑!”他的声音被淹没在人山人海之中。
她仰头,隔着面具,也能感受到来自于某人的紧张。
最后,萧北望放弃了往前挤的念头,直接护着怀里的人,进了一间茶楼。
“客官?”店小二笑着迎上来。
“有雅间吗?临街的最好。”萧北望问。
店小二连连点头,“有的有的,楼上还有一间雅阁,正好临街,两位这边请!”
萧北望搀着慕容天涯上楼,“你仔细脚下,别踩着裙摆。”
想了想,萧北望弯腰,替她轻轻提了一边裙摆,“上去吧!”
店小二神色愕然,有些不敢置信的瞧着。
慕容天涯瞳仁骤缩,身子有些僵硬。
却被萧北望拽着进了雅阁,“愣着作甚?”
眼见他合上房门,她才回过神来,连呼吸都乱了几分,面上有些莫名的烫。
“怎么了?”萧北望皱眉,三步并作两步走到她面前,“怎么了?”
隔着面具,她能看到他抬起的手,掌心里、指腹上覆着的薄茧。
面具被他揭开,她站在烛光里,眸光盈盈的瞧着他。
白衣人如玉,腰若流纨素。
翩若惊鸿,婉若游龙。
髣髴兮若轻云之蔽月,飘飘兮若流风之回雪。
在白衣和烛光的衬托下,愈显得眼前这人似璞玉雕琢,也不知是什么缘故,脸颊染着些许绯红,看他的眼神,带着璀璨流光,这般温柔婉转。
萧北望摘下自己脸上的面具,与她的面具一道轻轻的搁在案上,“我大概有点不高兴。”
慕容天涯仲怔,“为何?”
许是她今儿穿得不好看?
低眉打量着自己,这身衣裳还是红妆悄悄去买的,料子特意选了中等偏上,又担心色彩太过亮丽,会惹人注目,便挑了这样的素色。
也怪她平素穿惯了绫罗绸缎,甚少穿得这般清素,所以……
“万一被人瞧了去,该如何是好?”他眉峰微挑。
耳根有些温热,慕容天涯在他胸口捶了一拳,“再敢胡说,仔细我扒了你的皮!”
萧北望快速握住她的柔荑,“只要你高兴,扒几层皮都没问题。”
拂袖落座,慕容天涯抿唇不搭理他,伸手想将窗户敞得更开些,却被萧北望快速摁住,“不要开太多,留条缝隙便好!”
她皱眉。
“别让人瞧见了!”他一本正经,面色肃冷。
慕容天涯打量着自己,这身衣服穿得既不舒服,又得小心翼翼,委实失策。早知道这样,还是应该穿上男装,倒也潇洒自在。
不像现在这般,拘束至极。
“太好看了,得藏着!”萧北望压着嗓子低低的说,“回头,你还是换回男儿装较好!”
她狠狠的剜了他一眼,不语。
醋王!
小气鬼!
外头店小二敲门,萧北望快速将面具递上,“戴上!”
慕容天涯迟疑了一下,终是将面具戴上。
“二位是外乡来的吧?”店小二毕恭毕敬的将茶盏放下,“今儿正好是咱们渡州城里,迎春娘子,瞧着好生热闹!两位是夫妻?”
慕容天涯没吭声,萧北望倒是应了,“我家夫人喜欢素糕点,且来点!”
“欸,这就去!”店小二点头哈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