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天涯所料不虚,这左护法的确是来试探的。
回头就去禀了楚毅,将慕容天涯所言,一五一十的上禀。
“萧长安真的是这么说的?”楚毅诧异,“事在人为?”
“是!”左护法连连点头,“萧长安说,门主的福分在后头,理该入主陵安城。属下觉得此人说得颇有几分道理,而且言语间并无夸夸其谈的意思,约莫说的都是实话!”
楚毅深吸一口气,“萧长安太聪明,本尊不得不防!不得不多番试探。”
“此人着实很聪明!”左护法笑道,“但比起门主您,还是逊了一筹,哪里比得上门主您的深谋远虑?门主已经与袁虎臣的人底下接触,彼时咱们双方合作,简直就是绝妙之计!”
“袁虎臣此人,野心太大,这也是为什么,我要同他合作,又不能太过相信他。”楚毅负手而立,“眼下得了萧长安这样的人才,委实是件好事!只有扩大咱们的势力,才不会成为别人的垫脚石。”
左护法行礼,“门主所言极是!”
“萧长安在何处?”楚毅问,“莫要怠慢了她。”
“在前面林子里歇着呢!”左护法道。
楚毅愣了愣,“前面林子?”
“就是黑瞎子经常出没的那个地儿,不过萧公子身边人多,倒也不用担心。何况那黑瞎子……”
还不待左护法说完,楚毅已经大步流星的离开。
“门主?”左护法疾步追上,“门主这是担心,萧长安有诈?”
“那地方是风口,萧长安的腿不好,此前在山洞里尚且疼痛难耐,这要是在那风口处歇着,还不定闹出什么事来,咱们这儿可没有什么好大夫!”楚毅黑着脸。
他可不想刚招揽了一个谋士,转眼间就病死在眼前。
楚毅过去的时候,红妆正搀着慕容天涯走出了树荫。
“这是怎么了?”楚毅三步并作两步的上前。
“无妨!”红妆道,“主上方才闭了闭眼,谁知吃了点风,身子不大舒服,所以想回去休息!”
“山林里风大,理该小心。”楚毅抿唇,“快些回去吧!本尊让人端碗热汤过去,喝上一碗,出点汗就好。”
瞧着慕容天涯眼神略显恍惚,他便晓得她不是装的。
“多谢门主!”慕容天涯声音暗哑。
“门主?”左护法皱眉,瞧着慕容天涯远去的背影,“这……”
“送碗热汤过去,对了……”楚毅伏在左护法耳畔低语,“记住了吗?”
左护法点头,“记住了,只是……门主真的要用这东西对付萧公子吗?您不是说,要好好重用萧公子?万一被察觉,岂非适得其反?”
楚毅眯起眼眸,目光凛冽,“既然是要重用,那就得百分百确定,她会为我所用。否则,我岂非养了一条别人家的狗?”
“是!”左护法行礼,快速离去。
不多时,一碗热汤便端进了慕容天涯的房间。
“萧公子,门主吩咐了,这碗热汤您一定要喝!”左护法躬身端到床前,“喝过之后,出一身的汗,就没什么大碍了!”
“给我吧!”萧北望伸手去接。
谁知左护法却越过了萧北望,继续往床前靠,“萧公子……”
红妆手一拦,“不好意思,我家公子不喜欢别人凑她太近,这东西你且放下,我家公子会喝的。”
语罢,红妆快速接过。
左护法只得放手,否则你争我抢的,一碗汤非得掀翻不可。
“公子要歇息了,请!”萧北望做了个请的手势。
眼见着红妆坐在了床前,左护法只得退出门外,萧北望当着他的面合上了房门。
狭窄的门缝里,左护法瞧见慕容天涯端起了汤碗,好似喝上了……
须臾,红妆端着空碗出来,“公子身子不适,不便谢礼,请左护法代为谢过门主!”
“好!”左护法瞧着空碗,心里掂量了一下,笑盈盈的离开。
“你猜他会不会怀疑?”萧北望问。
红妆冷笑,“主上说了,他饶是有所怀疑,也不敢如实禀报楚毅。连这点小事都办不好,他还怎么当楚毅的左膀右臂,当什么左护法?!”
萧北望嗤冷,她还真是把人心都摸得透透的。
朝天阙原就是一帮乌合之众,组织能有多严密?外头瞧着是齐心协力,其实内里……谁都不服谁,谁都想挣个首领当当。
待红妆回屋,慕容天涯正端着杯盏喝热水,面色有些青白。
红妆回到床前,甚是不解,“此前的饭菜没有问题,何以现在……”
“楚毅已经相信我了,所以得控制我!”慕容天涯深吸一口气,“真以为我什么都敢往嘴里送?”
方才银针试探,略有发黑,可见汤内有毒,但并不严重。
“待天黑,萧将军会去探一探,而咱们的人则会去林子里找熊洞。”红妆低语。
分头行动,能更快点。
毕竟陵安城那头,不能久久无人,否则那帮文武大臣还不得翻了天去。
入夜之后,楚毅来过。
见慕容天涯正在休息,让人莫要打扰,看了一眼就回去了。
山里的夜,静不了,风吹着林梢哗啦啦的响着,连带着楼下悬着的白布,也跟着猎猎作响,在这般漆黑的夜里,白布翻飞,委实吓人。
窗户饶是关着,亦被风刮得吱呀吱呀的响,缝隙里透进来的风,吹得案上的烛台胡乱摇曳。
室内,光影纷乱。
慕容天涯倚着床柱,低低的轻咳两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