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月初六,一个阳光明媚的日子,在成都来这种气极其稀少,以至于生皮走在乡间路上,处处都能听见犬吠之声,蹲在房根下晒太阳的人们,脸上的笑容也灿烂了许多!
这白衣会在乡下很盛行,几乎每个村寨都有信民,韩重赟下马一路跑在前面问路,所以找起来也很容易,生皮和银娘在后面并辔而行,三个人边走边问到了过午,才到了一个叫白石桥的白衣会堂口!
韩重赟见被人指认的这个院子大门紧闭,上前拍了半晌都没人应声,生皮看这个村落不大,也就一二十户人家,村中一条河穿村而过,顺着河流水往上就是青城山。
好不容易找到一个同村之人,一问才知,昨日来了一帮人把堂主夫妻叫走了,去了哪里谁也不知,总之,今算是白来一趟!
是打道回府?还是暂住等待?生皮站在白石桥上望向青城山,半山之上隐隐约约似乎有建筑,不知是佛寺还是道观!
跟着感觉走吧!生皮决定登青城山,会不会有奇遇走着着吧!
药银娘一上山就想起栾州的山寨了,故意逗生皮:“郎君,你当初若是也在山寨落草,现如今不知会怎么样?”
生皮是最不想提起那件事,因为那个夜晚是他最痛的记忆,想起银娘拿冷水灌他水葫芦就浑身战栗,所以拿眼白一下银娘答道:“那时你是不是很得意?还要把我蒸了吃,最后咋又改主意了?”
韩重赟此刻己经牵马爬到了半坡,回身远远望着生皮夫妻悠哉悠哉地走着!
“我也不知道为啥改主意了?可能是觉得咱们俩无仇无怨的,不应该要你命吧!”银娘得意地转悠着马鞭。
“你还记得那个灌你水的狗蛋吗?”
生皮越是不想听啥,银娘是专拣啥,不过生皮知道她不是有意的,但还是不大耐烦地“嗯”了一声。
“他可是咱俩的媒人呀!”
“他?是媒人?”
看着丈夫疑惑不解的眼神,银娘咯咯笑着:“他灌完水葫芦,回去对我,从来都没有见过你这么白的皮肤,更没有见过你这么硬的脾气,自始至终都没有喊过痛求过饶,还你是条汉子!”
生皮撇着嘴道:“算他子识像,你若今日不,改日撞上他我就炖了他!”
“啊!你还记着仇呢?你该不会还恨我吧?”银娘停住脚惊讶地问!
生皮也停住脚转过身戏弄银娘道:“当然了!我生皮一向是有仇必报,有怨必伸的人!你不觉我每次都使了狠劲?”
“什么呀?啊……?”银娘这才意识到生皮在使坏,胖呼呼的脸蛋上立马布满红云!
可是一转脸又扑簌簌地掉下眼泪来,生皮一见慌了,悄声问:“怎么了?怎么还哭了?”
银娘边抹眼泪边:“都怪我这肚子不争气,不能给你生个一儿半女的,哥哥当初问时,我还不在意,后来一想觉得真是对不起你!”
“嗨!你想多了,现在咱们忙的哪有时间,就算是生了,怎么养?”生皮马上安慰道:“再过两年,再过两年咱们安顿个家,生他十个八个的!”
“去你的!谁能生那么多?”
两人打着情骂着俏就上了青城山,到了那建筑前一看,果然是一所道观,石匾额上苍劲有力三个大字“上清宫”!
道观之中似有叮叮当当之声传出,生皮三人栓了马,紧走几步进入观中,一眼便望见有人在比武,叮当作响的是兵器的磕碰声!
见有人进来,忽啦围上来几个人问道:“什么人?来此何干?”
生皮一见围上来的并非道士,而是普通饶装束,还个个拔刀相迎,再看比武那两个并没有停下,好像是更激烈了,立马觉得这其中有事!
银娘早已是提刀护在了前头,韩重赟也拔刀在侧,生皮呵呵笑道:“原来在这儿,解决私人恩怨呀!好!你们忙,我们去找观主闲聊,不妨碍你们!”
生皮顺着墙走,不去打扰人家打斗,可是那几个人持刀拦住喝道:“要么回头走开,要么横尸当场!”
“嘿,别给脸不要脸啊!老子不掺合你们的事,就是高看你们了,还敢跟老子叫板!”生皮立刻就火冒三丈,这年头谁还敢跟他这么话,经历过多少次的打打杀杀,手上已有不下百饶性命,生皮已经是胆大包之人了!
生皮这一恼怒,双方立刻就箭拔弩张,正要对上刀剑之时,忽听一声吆喝:“是生皮兄弟吗?来的正好,快来救我!”
这一嗓子把在场的人都惊着了,同时都往出声之人处看去,生皮一眼就认出喊他之人!
“许宣大哥,怎么是你!”
许宣,甘州摩尼教院主许宣,他怎么会在这里,生皮心中一惊:“不好!许宣大哥有危险!”
于是,生皮大呼:“银娘,咱们冲过去!”
药银娘闻丈夫大呼,立刻是刀光如练,白光闪闪,眼前那几人措手不及,急忙后退!
等生皮三人冲了过去,与许宣打斗的人已经跳出圈外,望着刚刚冲过来的生皮他们。
道观之中立刻成了两个阵营,双方看起来像是势均力敌,只能暂时休战,此刻对方站出一个年轻人,也就二十来岁年纪,精瘦精瘦的身材,可是双目都炯炯有神,看样子是不太服气却又无可奈何地道:“许教主,今日之事是我等心急所至,我在此给你赔个礼,但是我今日所言句句真诚,还请仔细斟酌,咱们改日再会!”
对方完也不再纠缠,呼呼啦啦都出门而去,韩重赟追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