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当红方催得急时,忽然有两匹马从茶棚旁经过,马上之人听到声音就侧目看过来,似乎是被红方催棋惹恼了,就下马了句:“提炮入将,换子后得势!”
“哎,不知道观棋不语吗?”红方立刻厌烦起来,与此同时,黑方真得下定决心提炮入将,让红方更加不满,边嘟囔着边把气撒在棋盘上,果真换了五子后,黑方空间大开,车马炮齐齐全全并过河危及中宫!
这红方见大势已去,草草收场后输了此局,并气愤道:“哼!今算你命好,输你一瓜,明日定赢回来!”
然后红方这人起身拂袖而去,扮观棋人一个难看。谭老道看得出那人是强压怒火而去,再看这牵马指棋之人一身白衫鹤裳,羽带纶巾的,一看就知是富贵之人,想那人可能是明知惹不起又憋闷才躲闪去的!
这红方赢了瓜一只,就豪爽地招呼观棋几人吃瓜!并笑道:“棋中本乐趣,奈何徒羞恼!”
“好句!”白衣之人刚接过一片红瓤黑籽瓜,就急急赞道!
“老哥可是江州名士?”
“不!不是!人布衣草民,读了几年书,勉强教得几名顽童,求得几顿饱饭而已,这不,东家输了棋被气跑了,今晚的饭又没着落了,哈…哈…”
这人赢了西瓜输了晚饭依然乐呵呵的,众人也跟着哈哈大笑起来,指棋之人还多要了两片瓜,递与他后边的同样牵马之儿,吃一片瓜吧!好甜的!”
这一声“六哥儿”引得谭老道注意,回头一望,才知是一翩翩佳公子,眉清目秀,着一身淡青色纱衣,淡青色软包束发,这一身着衣看起来都很清爽!
那六哥儿并不扭捏,也是笑嘻嘻地接过瓜,吃了一口赞道:“哦!真的很甜,解暑降温,我吃你一片瓜,还你一顿饭,如何?”
“这敢情好!六哥儿最喜结交,富贵贫贱皆不论,只随心性!”指棋之人嘻笑着介绍!
谭老道也吃了一片,听他所言,也笑着来了一句:“老道也吃你一片瓜,可无法还你一顿饭,你看,这个人情该怎么还!”
“不用还!呵呵…一片瓜而已!”
“道长若是有心还,就给我们几人都占上一卦,让我们也欠你一份人情,今晚六哥儿做东一并还了,如何!”
又是这指棋之人,从头到尾他的主意最多,话自然也多!
“能顶一顿饭么?”谭老道早已看出这两人身份非比寻常,故意卖个关子问!
“卜算得好!还会有卜金,一顿饭只是奉送!”那六哥吃完瓜,将瓜皮送进马口。
“学究的气运就不错,今年遇贵人提携,从此步青云,富贵不必,官运自亨通!”
谭老道话音未落,那学究便自嘲道:“道长莫要取笑于我,秦某空活近五十载,至今一事无成,混得房无片瓦,地无一垄,不知这富贵从何而来?”
“秦学究,人世事无常,兴许道长中了呢!”指棋之人一连吃了三片瓜,一看就知是洒脱之人!
“道长为六哥儿看看气运!”
谭老道这才仔细看向那公子,只见他面相极好,庭饱满,地阁方圆,隆准挺直,任谁看也会是好面相。
可是,谭老道从他眼神之中看到了些不足,因对方身份不明,不能直接点出来,就委婉地了句:“公子的气运,老道算不了,机不可泄呀!”
“机?”那指棋之人刚开始是略带嘲讽的口吻,可后来像是明白了什么,就又重复问道:“道长得是,机不可泄?”
最后则感觉是算出来了,你不敢,是吧!
“道长,咱们找个安静之地聊聊?”
这指棋之人又以为是在这里不方便了!转身又邀请道:“秦学究,一起去吧,边吃边聊!”
“不!不打扰了,我还有晚课!”
那六哥儿凑近悄声:“秦学究,明日来徐府,咱们谈谈!”
谭老道年纪虽然大,但耳力还不错,听得是一清二楚!
“徐府?莫非他就是那徐知证?”
三人两骑进了徐府,门前的护卫竟然问都不问,这更增加他的判断!
“五哥呢?去找他来后花园凉亭!”那六哥儿见到一个管事模样的人吩咐着!
凉亭之中,三人坐定,那指棋之人笑呵呵地问:“道长就不想知道六哥儿是什么身份?”
谭老道并不回答,只是报以微笑!
“哦,道长是已经算出来了吧?好吧,那就吧,机是什么?”
老道还是不话,只是微笑着。
“道长莫非以为我宋齐丘不该听到?好,好,我回避!”
谭老道听到宋齐丘这个名字,心中一惊:“宋齐丘?这可是杨吴朝中搅风搅雨的人物,他精通诗词歌赋,喜欢结交,性格怪僻,敢得罪权贵,还受权贵依赖!”
宋齐丘躲出去了,六哥儿笑问:“只剩你我二人,道长可以了吧!”
谭老道借月光再次看六哥儿的面相,真得是好面相,可以有帝王之相,但却是个不应时的帝王之相,也就是个守成有余开拓不足之相,在这乱世里若点明这一点,无疑是送他归。
可又从他涣散的眼神里又觉得他就是个短命之人,难道他真是过把瘾就死的人?
谭老道思虑再三了一句:“六哥将来的修为绝对在贫道之上,所以贫道掐指算时,总是碰到护体之气被弹回,探查不到命数,请六哥儿原谅贫道无能!”
这样人家当然不满意了,两人都静默了几分钟才开口:“道长的修为在你之上,是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