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之间整支队伍士气高涨了很多,走起路来也是飞快。要知道这里并没有大路,有的只是山间的小路。在这些精壮的蛮兵面前根本就不算什么。接近溪朗边界,这里的峒蛮都迁进大山里了,留下的只是空空的寨子,往前走看到越来越多被烧毁的寨子。
彭师杲派人从山中密林里找回了些此本地乡民,了解到朗州地界内已经被摧毁了十三个寨子了,虽然那些苗寨的蛮酋也带人抵抗了几天,但真得与正规军打斗,却是如同鸡蛋碰石头,根本无还手之力,接下来的寨子更是闻风而逃。
本地乡民听说他们是在找两个蛮女,有些寨子知道打不过,主动送上他们自以为最漂亮的女子,却被那些岳州暴徒认为是羞辱,连人带寨子都毁了。无奈才想起远在溪州的彭家,原来他们也不抱什么希望,没想到很快就派兵过来,却听说也吃了败仗,又退回溪州了。
彭师杲从这些山民眼神中已看不到被救援的激动心情,主要是看见来得还是如同他们一样的蛮兵。两天后彭师杲找到了几个被毁寨的蛮酋,很明显这些蛮酋的仇恨心里已经被拉到了顶点,一致嚷嚷着要豁出性命与岳州暴徒决一死战,因为他们看到了一队经过几天强化训练的蛮兵的飞矛表演。
十只矛如同霹雳凌空唰唰唰唰全扎在他们面前的土地上,溅起稀泥一片,那威力绝不是普通弓箭可比,然后典恩跳出来问:“怎么样,能不能穿透那些暴徒的皮甲?”
“能,绝对能!”蛮酋们异口同声赞道:“如果能像下雨一样,就能让那些岳州暴徒见鬼去!”
典恩卖了个关子道:“那得看各位是否愿意了!”
“当然愿意,我寨子被毁的最惨,三十九个老人孩童啊!还有三百年的蛊神殿一把火就烧没了呀!我恨不得生啖其肉,死寝其皮!典将军你说吧!让我们怎么做?”一众蛮酋也都附和着。
典恩慢条斯理的说道:“我们相中了一块儿战场,就在前面八里地的竹风岗,听说那岳州暴徒驻扎在高都驿一带,你们去把他们诱引过来,就可以让你们大仇得报,重回家园了!”
蛮酋们有些不相信问:“诱引过来简单,可是那竹风岗临近沅江,是一片洼地水塘,咱们善于在林中作战还打不过,在那里不是更不行了吗?”
典恩哈哈大笑道:“正好我们藏在竹林里,我们能看到他们,他们却看不到我们呀?”
有一个蛮酋终于明白过来,大声呼叫道:“对!给他们下场竹竿雨!”恍然大悟的蛮酋们立刻喜上眉梢。
经过商议,有一个蛮酋表示要去诱敌过来,其余各寨尽出青壮上山伐竹子,准备一起下雨。时间就定在后天午后,众蛮酋们都去做准备了。
典恩和彭师杲还有宋江再一次对所选战场进行侦测,详细安排伏击地点,怎么能驱赶敌军扎起堆来,便于竹竿雨下得再密集一点,杀伤力再大一点。
竹风岗是沅江河湾处一侧山岗,因漫山竹林而得名,因沿河地带也比较开阔,遍地的大小的池塘,此时还正值雨季,池塘都被河水浸灌得沟满槽满的。
“确定是下雨的好地方,但是离河滩近,敌军逃跑起来也快,这现在是个大问题,必须解决。”宋江看了看这竹凤岗的地形提出了一个问题。
“你说敌人会从水路中来,还是沿河滩陆路而来呢?”典恩问彭师杲。
面对着滔滔江水,彭师杲很肯定地答道:“陆路,因为若坐船溯江而上,还不如走路快。看这沅水深且寒,不行就赶敌人下水,不淹死他们也得让他们大病一场,自然没有战力了,因此可一战定乾坤!”
宋江向四周望了望道:“这样,在那里也部署一队伏兵,面对仓皇而逃之敌,择机杀出,威逼敌人下水,再沿河下追,只要追出十里,恐怕会淹死大半吧!”
彭师杲眼神一亮,顺着宋江指着方向望去,那里正好是一道梁子,梁子后面可埋伏!
“好,宋防卫使真是好算计!”
其实他想说以前看低了你了,话到嘴边又变了。整个战场有诱,有伏,有堵,有攻,有守还有追,可谓是策略是很完美了,但是战场输赢瞬息万变,典恩是小心翼翼地转了大半天,琢磨来琢磨去,认为万无一失了才回去布置兵力了。
担任诱敌的蛮酋叫熊喀,标准的五短身材,但却富有机智,若不是指挥着本寨青壮边打边撤,最后藏于深山密林之中,恐怕就不是三十九个人遇难了。
熊喀带着深仇大恨到了高都驿,安排埋伏好寨里的青壮后,与四名苗家青壮压着两名蛮女来到高都驿岳州破锋都大营外,高声呼喝:“里边的岳州人听着,你们要的苗女已给你们送来,收到人之后求你们快点儿撤军,别再祸害我们了!”喊了五遍,营中终于有了动静。
一队士兵约有十几人冲了过来,见岳州人过来,他们五人放下两名蒙着眼睛堵着嘴的两女就跑了,那帮岳州兵冲到两苗女身边,解下两人的眼罩一看,气得哇哇大叫,原来是两个又老又丑的苗女。
岳州兵感受到了无比的羞辱,立刻提刀去追,然而在深山密林中已住习惯的苗人跑起来比兔子还快。
岳州兵大约追出来有四五里地,猛然间从林中冲出来一大帮苗人,手提砍刀直接就劈,只是一瞬间就倒下四五人。因是迎头撞上,后边的岳州兵见势不妙,掉头就往大营方向跑,边跑边喊:“蛮子来偷袭了,快救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