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可是湘西四大名镇之一的酉阳雄镇,与龙山里耶镇,泸溪浦市镇,花垣茶峒镇在历史齐名,可那三镇是在明清后才兴起的,酉阳镇可是占了地理优势,长盛千年!只因它得了酉水舟楫之便,上通川黔,下达洞庭,素有“楚蜀通津”之称。
船靠上了码头,船伙计身手矫健地跳下船,将缆绳盘在码头的揽柱上打了个结,男人们都大步一跨就脚落实地了。
渎雨儿则在铺搭的船板上晃晃悠悠地下了船,虽然在船上已经多次感叹这地方的风景怎么秀美,下了船还是依然在感叹这美丽的风景。
班玛一直跟在她左右,像是怕她再丢了似的,保护着依恋着。杨啸则有点儿故地重游的感觉,但是记忆里的芙蓉镇有许多的街道,吊脚楼是危檐耸立,看上去层层叠叠连绵不绝。
可这时的酉阳镇,街道仅有一条,弯弯曲曲延绵里许。新旧木质吊楼错落有致地排列于街道两侧,买卖家正紧盯着来往客商积极推销各自的商品。虽然有些不同,但山川河流之势却变化不大,千年回首竟是如此感受。
杨啸不仅傲气十足,手背身后迈着四方大步,踏上依然湿漉漉的青石板路,感受着清新自然的原始气息。
显父脚步飞快地走到前面将杨啸招呼进一家店铺,这是一间杂货店,乱七八糟的摆满了一地的手工制作的竹制品。杨啸随手抓了一根翠竹杖,用很欣赏的眼神打量着,并用手抚摸着:“看这根竹杖,色绿而透亮,坚韧而光滑,应是采自深山老林之中,颇是费了一番功夫吧?”
这时店掌柜已凑至近前说道:“好眼力……”
显父喝了一声:“老邢头!”
那掌柜望了望显父挤眉弄眼的,以为是要开个高价就吹捧着:“好马配好鞍,好人……“
“老邢头!”
显父一拨拉就将店掌柜挤于一边道:“廷尉大人这个不卖,这是……”
那店掌柜急了,拉了显父一把,同时喊道:“卖,十两!”
这时显父火气上窜,一巴掌就捂在店掌柜嘴上喝道:“老邢头,我再说一声,你住口!”
然后转身抱歉地道:“这就是老邢头平时挑水时怕脚下打滑,拄得一根普通竹杖,这后山漫山遍野都是,不值钱!”
然后又迅速转身训斥店掌柜道:“做生意要厚道,莫说今日是廷尉大人来,就是南来北往的客商也是一样,明白吗?”
那店掌柜似乎不太认识眼前的显父似的,但仍唯唯诺诺地道:“显老板说得是,小老儿有眼不识泰山,确实该死!”
这时杨啸才听出来话音,就问道:“就是这间铺子啊!走,上楼看看!”
这时后边的人也跟进来了,也都跟着杨啸噔噔噔的上楼了,店掌柜这才傻眼,自言自语道:“这是要干什么?廷尉大人?莫是要查封铺子吧,完了,完了,……这还得了,这不毁了生计了吗?估计一会儿还要查账吧,若是查出来,岂不是要掉脑袋?还是留条性命要紧!”
掌柜的忙跟着上楼,找到显父也不管三七二十一,硬是将他拉进一间屋子道:“显老板,我是怕了你了,不就是几百两银子的事儿,你至于吗?”
随手打开一个竹箱道:“你看这,都在这儿,一分一厘也没敢花呀!只求你大人有大量放过我一条生路!”
这时的显父都有点儿呆住了,自己接手这间铺才一个多月,他这掌柜就昧了这么多银子,看样子还是做生意才能过上好日子。
“好了,好了,这事儿到此为止,不准再提,好好看着铺子,下月给你涨银钱,下去吧!”这掌柜的仍不放心,一步三回头得下楼去了。
这是个三层木质楼房,一层为两间铺面,二楼掌柜的住一间,另一间放些新进的货物,三楼掌柜女儿住一间,另一间放些过时的杂物,到处都是乱糟糟的,连个下脚地儿都没有。
就在掌柜的拉显父进屋时,杨啸几人已看罢三楼下到一楼了,见到掌柜的下来,就招呼道:“做买卖是实在,做人更要厚道,你以后多注意着点儿!”显父和泸溪头人还要陪着转,被杨啸给挡了回来,他俩就上楼谈银钱的事去了。
杨啸见左近无人就问彭师杲:“彭兄,我到现在还在疑惑,你为什么让我装成什么廷尉,却不知这廷尉是何官职?”
彭师杲嬉皮笑脸地道:“回廷尉大人的话,这廷尉乃是汉时的官制,应是大汉司法的最高长官!”
“什么?汉朝的?这都几百年前的官制了,你还拿出来忽悠人?”看着杨啸一脑袋官司模样,彭师杲得意地笑道:“这你就有所不知了,这里的苗家,土家人,多是汉末,晋初,中原大乱时为躲避战乱才整族迁入大山深处的望门豪族。
几百年过去了,外面已是改朝换代,沧桑巨变,而他们却从不与外人接触,由于长时间的封闭,他们对外界的官制根本不了解,只是口口相传汉晋时的官名,你要给他们说你是某某尚书,仆射,或节度使,他们连怕都不怕,但要说是三公九卿,廷尉刺史,他们立刻拜倒!”
杨啸听他之言,似乎自己不是这溪州人一样,一脸的鄙夷之色,就好奇的问道:“那么彭公子不是土家人吗,祖上不是在这溪州土生土长的吗?”
彭师杲得意的一笑道:“你猜对了,我们彭家本是赣州吉水人,我祖父彭讳瑊和我伯祖父彭玕乃是咸通十三年的进士,曾官至武昌节度使,且并肩抗击过黄贼。”
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