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那时是如此天真、年幼,依恋着长者为他带去的帮助。
而他的举动与神情,又那样地像是曾经年少的侯爵。在王城的街道上,当秋鸦看到友人走在不远处,于是眼睛亮起来,伸出手递来一个拥抱:“诺文!”
可是这一次,诺文·翡没有回应这句恳求。
他杀死了帕穆·秋鸦。
他先是用手按住帕穆,捂住他的口鼻,抵住他的喉颈。当青年如困兽般爆发出最后的巨大力量时,他又随手抄起了放在祭坛之上的沉重礼器。
一下,两下,三下……
终于,一切都结束了。
理智与情感在刹那间粉碎。他终于也被沉重的时间之轮碾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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诺文知道自己做了错误的选择。
但他已经无从悔改。
他在命令心腹杀死那名叫做奇维诺的管理员(此人或许是误解了什么,又或许是为了敲诈,诺文没有精力仔细查明)之后,感到无能为力。
他只能寄希望于公爵的调查员昏庸无能。再说,这场谋杀基于巧合与秘密,使用匕首的凶手还另有他人,本来他就不该背负杀死帕穆·秋鸦的罪名——况且谁又会想到,是秋鸦的家臣害死了秋鸦侯未来的继承人?
我是秋鸦侯爵的左席内大臣。
他在心里默念着。
我是秋鸦侯爵的左席内大臣;
对我不敬,就是对秋鸦不敬。
如同以往一样,这个称谓使他得到了平静。
诺文想——就算是火雀公爵,就算他知道了真相,他又能有何作为?难道他会说出这个荒谬的“真相”?难道他希望挑起一场战争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