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气色看上去好多了。”陈若书开心地笑道,拿了一张懒人桌放在墨雪面前,将打开了包装的早餐放在上面。
见她脸上的伤痕已经被治愈,痕迹浅淡,双颊也已经变得红润了,若书比墨雪本人都还要欣慰。
早餐有皮蛋瘦肉粥、凉瓜卷、蛋挞、豆沙酥、水晶饼、炸春卷,香气扑鼻,都是自己爱吃的,墨雪这个吃货已经满眼放光。
从陈若书手中接过筷子,她迫不及待地夹起一块春卷,咬了一口,边嚼边说:“我小时候可是练过跆拳道的,怎么可能那么娇弱!”
“那你没有继续练吗?”陈若书好奇地问。
墨雪冷笑了两声,嘴里停不下来地嚼着,含含糊糊地回答出声:“我要是继续练了,怎么可能被那群疯子打。家里的老太婆说,我是个女孩,投资我是不会有回报的,就不肯花钱让我学。我只考到绿蓝带,就没再继续学了。”
“对对对!”陈若书深有同感,连声附和道,“我家里人也总是说,女孩子读书学习没用,嫁个好人家才是……”
“别听他们胡说!”墨雪最讨厌这套说法,没听完就打断了陈若书的话,一脸厌恨地反驳说,“我告诉你,钱总要比男人更能给我们女人安全感。所以,不管什么时候我们都不能靠别人,自己兜里有钱才是王道!你知道我的梦想是什么吗?”
陈若书转了转那小鹿般灵动的眼珠,猜测道:“做最有名的设计师?”
墨雪伸出一根手指摇了摇,否认了她的猜想,并回答:“我的梦想是,躺在一堆钱里数钱。”
若书被她逗得“噗嗤”一笑,又说:“对了,刚才门外来了一对夫妇,说是你爸妈,被保镖赶走了。”
“什么爸妈!”墨雪不屑地冷嗤一声,眼角眉梢都浸满了寒意,她感慨道,“他们是那老不死的东西的儿子儿媳,不是我爸妈。所以来这里是给那老太婆求情的,不是来看我的。”她也早已看透了一切,知道那对夫妇为什么会“大发慈悲”来关心自己。她也懒得理他们。
陈若书同情地看着这个女孩,看着她淡漠一切的模样,心口不由得生起更多的疼惜,因为家庭环境相似的关系,她更能理解墨雪心中的痛和对亲情的渴望。
只可惜,一次一次的渴望换到的,是一次一次的失望。她心中的希望之火怕是早已燃尽,现在是一阵死灰。
墨雪喝着粥,又咬了一口水晶饼,说道:“再说了,那女的是我爸后娶的,原只是我爸的情、妇,后来生下了墨轩那个废物,老太婆不知道有多高兴,马上让我爸扶正了她的位分。”
陈若书略惊,怕触及她的伤口而显得胆怯和迟疑:“那……你亲生妈妈呢?”不过,这点她也为墨雪捏把汗,这个所谓的“妈妈”和她没有血缘关系,对她的恶毒也就有理由了。
最让人痛的就是明明是血脉相连的亲人,却伤人最深。
“生下我后就跑了。”可若书没想到,这个女孩仍然是波澜不惊,说起这件事的时候像是在谈别人的事情,声线平板,毫无感情。
陈若书忍不住一把抱住了她,还在吃饭的墨雪突然一怔,感觉到女孩瘦弱的背脊上,肩胛骨一颤一颤的,她暗暗叹道:“傻瓜!”
嘴上这么说,但墨雪早已被这个怀抱暖得不行,像是有一道阳光拨开云雾照入了心底,驱散了自己心中不少的阴霾。她还记得上次给自己这样一个怀抱的人,是四年前的顾音离。
与此同时,苏倾眠将顾音离带回了自己的别墅里,放在卧室的床上,因为药物原因她已浑身泛红,眼乱神迷。
苏倾眠正是怕她忍不住伤害自己,才把顾音离的双手用绳子束缚在了床头,双腿微分绑在床尾,床上的女人根本无法探寻对身体的任何刺激,痛苦地扭动着自己的身子,挣扎不断,大口地吐着灼热的气息……
在医生为她检查完毕过后,站在一边的冰冷着一张脸的苏倾眠,开口问:“有什么问题吗?”
医生拿出口袋里湿纸巾,取出一张来擦了擦自己手心的汗渍,回答他道:“这种药的剂量过高,最好的办法……就是您为她纾解了。”
苏倾眠仍然一动不动,整张脸不现任何感情的痕迹,他轻声说了一个字:“嗯。”
“那我告辞了。”医生恭敬道,悄无声息地从房间里退了出去。
隐约察觉到眼前的人影,虽然模糊,映在顾音离眼中却异常清晰,她知道——是他。
原本紧绷的神经,很快松弛下来,她停不下来地喘息着,没有力气讲话,那已经迷蒙的眼神里现出求救的意味,希望着他能够帮助自己脱离痛苦。
苏倾眠居高临下地望着她在痛苦中挣扎不已的模样,整个人仍然无动于衷,眼底也没有出现任何的情愫。
顾音离看不清楚他此时的眼神,身上痒得和千万只虫蚁在爬动,让她锁着眉头,双眼紧闭,手指将床单一角揪得发皱。
过了大概五分钟,她的额头上已经是冷汗涔涔,密集的汗珠遍布她的整张脸,苏倾眠坐了下来,伸手缓缓地拂开了她面前的几缕发丝,冰凉如玉的指尖触及在肌肤上,让人觉得酥酥麻麻的,将顾音离的yù_wàng又提高了几度。
他像是在故意增多她的痛苦,以此报复自己这段日子的煎熬。
“你好残忍!”苏倾眠注视着她,眼底燃过痛楚,声线沉重而浑浊。
说罢,他就继续这样眼睁睁看着她在烈火中挣扎。